張寶蘞：回憶叮叮作響

佳禮資訊網資深編輯兼製作人、MELODY FM週末DJ

老實說，我不記得最後一次踏入茨廠街“諧街”（Jalan Tun HS Lee）的大眾書局是什麼時候了。就連今年農曆新年期間到關帝廟時，經過書局外也只是隨意往內一瞥便離開了，絲毫沒有入內的想法。

當時，不熟悉茨廠街的友人當時還驚訝地問到：大眾不是早已關了嗎？

許許多多小學時期的記憶片段浮現在腦海中，“嗯 ，那間是關了，搬過來這裡。不過，生意看來不怎麼好。以前小學時，我媽常帶我去那裡……”

相隔不到幾天，在新聞報導上看見“華裔客銳減吉隆坡茨廠街32年華文書局將歇業”的消息。說不上難過、不捨，只是有微微的、一閃而過的感慨，對事物無法長久的感慨。

對於這間大眾，確實沒有太多的情感，入內的次數5隻手指頭數得完。印象較深刻的是早期在思士街或Jalan Hang Lekir的舊大眾書局。

我的童年記憶裡，更確切的說應該是小學記憶裡，逛大眾書局是每次和媽媽到茨廠街時必做的事情。大概那時的治安已沒有太好，在外的每一步都必須緊跟著媽媽，唯獨踏入書局之後我能自由活動。

然後，我會開始從底層一層層往上逛，在滿滿的書籍、書架和文具當中隨性走走看看、碰碰摸摸，每次一呆就是好幾個小時。

時過境遷 難以不變

五層的書局，對當時的我來說好高、好高。其實現在想想，馬來西亞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間書局有那麼多層。

書局內的樓梯不算寬廣，旁邊有時還會堆了好一些箱子、書籍，令我這個常走路不帶眼的人上下樓梯時特別緊張、小心翼翼。

在書局內逛著逛著，不時會傳來外邊叮叮糖叔叔敲打鐵板的響聲。總很好奇那是什麼味道，但從沒想過要吃。

偶爾離開書局時已是傍晚，外邊的淥淥攤也開始營業，我們的晚餐就會直接在那裡解決；對街小攤子的肉乾是我外婆和媽媽的最愛；同一條街上還有羅漢果糖水喝，用鐵碗、鐵湯匙盛裝。後來，購物中心越來越普遍、書局隨處找得到、方便泊車，而且環境更寬敞舒適，我和家人也從過去幾乎每個月到茨廠街，減少到一年一次，甚至數年一次。

我想不只是我們一家，還有數之不盡的家庭或許也一樣。

如今，書局、淥淥攤沒了；肉乾攤子是否還存在？我不曉得；羅漢果糖水改用塑料杯子、吸管喝。

感慨時過境遷難免，但遺憾似乎沒有。今天的我依然愛閱讀、愛逛書店，只是換了個地點和方式。既然外在事物無法不變，那隻能維護好內在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