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若:我及椰子屋与大众
《椰子屋》主编兼主厨
不能确定当年第一家“大众书局”在苏丹街开张,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自己一向钟情小书店,例如70年代尾在槟城的“缘苑书店”或90年代新加坡英培安先生的“草根书室”,只卖比较冷门的“文史哲”三类书。如今“草根”已易主迁主(祝愿英培安先生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吉隆坡比较近似“草根书室”的,唯有位于金河广场,杨玉枝夫妇主持的“长青书屋”,也忘了什么时候“两间变一间”。那里长久以来都是文青订购杂志的所在,我80年代开始订购《电影双周刊》,直到90年代不好看了为止。杨玉枝女士从来不收预订(至少我是那样子。)拿杂志时才付钱。有人订了不来拿书,我们就翻来看自己有无兴趣?这间书屋未必专于“文史哲”,连民歌古典唱曲都售卖,来货常常有惊喜。例如系列艺术家(如毕加索、梵谷、莫内)与饮品(酒、茶、咖啡)的系列,我当年许多《号外》杂志,也是在这里买的。如今想来,自己比较亲“长青”,是因为喜欢香港的文学与次文化。“大众书局”比较之下,略为大路和台湾。
大众打歌 走遍全马
是的,“大众”初开张时,我上楼一看整排的“洪范书店”丛书,也不是不欢喜的。只是自己早在马六甲时,这些书已寄汇票买了不少。该有的都有了。为了要批发《椰子屋》,苏丹街“大众”中文部上下的职员,那时期也蛮熟的,例如当时的中文部主管潘小姐、售货员剑玲、会计韦小姐。“大众”的职员,除了潘小姐后来嫁了离开,其他几乎一做就几十年的,真是令人惊叹的公司文化。剑玲如今职位想必不低,韦小姐本来是公司高层,半年前提早退休,回家乡陪伴年老父母,有这样的人生规划,其实真的不错。
从1985年开始,《椰子屋》其实跟“大众书局”有过不少次合作。最早的一次,应该是在槟城“光大”,人来人往的“大众”门口演讲(说了一半楼梯上有人倚栏打插那种。)我是在那里认识韦小姐和余小姐(如今是怡保大众的经埋),当时人山人海,其实很可能是沾了下一位主讲人,梁文福的光。
25年前做“另类音乐人”的时候,我开风气的先河,要求“大众”CDrama除了寄卖,也让播音箱播出《另类抒情方式》的歌曲(俗称“打歌”)好让看书的顾客边翻书边听歌,自此留下印象。我记得有一天自己在苏丹街“大众”之内翻书,突然给一首清唱的歌吓了一跳,差点跌倒(给“歌打”了一下),仔细一听,原来是自己的歌声。后来,我和爱伟为“比比新音乐”作宣传,沿用的也是同样方法。我和爱伟,就带着陈温发、比比和何志光兄弟,全马南北的大众走透透,宣传效果不俗。
90年代《椰子屋》也曾经透过“大众”,采购文学及理论书籍,放到《椰子屋》给读者邮购。有些冷门书(如罗兰巴特)其实是几个同好预订,书一到手就分完了。《椰子屋》当年是年轻人的阅读指南,我们介绍的村上春树、西西、米兰昆德拉,都很好卖,因此“大众”自己也入了不少货。
进入千禧年,我和爱伟回到马六甲开餐馆“椰子屋”,苏丹街大众也就少去了。其实那时候“纪伊国屋”出现,“商务书局”转型,大型书展人潮汹涌,阅读生态与过往已大不同。如今谐街与苏丹街“大众”结束,或许可以是另一种新形态崛起?“大众”革命仍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