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人少子化趨勢系列（中） 浩蕩出遊笑聲不斷 九口之家 擠著快樂

報導：許雅玲
圖：攝影組、互聯網

尾隨著九口之家的家長林春保的摩哆，記者和攝影記者來到了森美蘭晏斗華人新村的一間單層排屋，迎接我們的，是4條熱情活潑的狗狗。

前院水龍頭旁邊，林氏的小兒子在用力和校鞋奮戰，一刷一刷下，肥皂泡沫舞個不亦樂乎。

記者一走進屋子，馬上見到林氏的長女、二女、四女和么女，立即感受九口之家溫暖洋溢的人氣。

面積20X70尺的單層排屋，父母、兩個兒子、五個女兒，各佔據一個房間，還有4只狗狗──這樣的生活空間，會不會太擁擠？

長女林愷幃(21歲)和父母不約而同回答：“不會呀，我們就喜歡親密熱鬧的家庭氛圍。”

九口之家的自豪便是：一家人浩浩蕩蕩出遊，歡樂笑聲不斷。

“我不懂少子家庭是否會艷羨我們，但是，我自己覺得，小家庭出遊，沒有大家庭這么享受和開心。”林愷幃笑說：“何況，兄弟姐妹多，還有年紀很小的弟妹，讓我這個大姐姐永遠可以保持童心，陪弟妹一起看卡通，用同調的語氣溝通。”

敢問親愛的愷幃，每次你和新認識的朋友或師長介紹：我來自九口之家，他們會有什么反應？

“他們會表露驚訝的表情：哇，九口之家。”愷幃說：“朋友會好奇：你父母怎么照顧7個小孩？大家庭的生活情景是怎樣的？會不會太吵？兄弟姐妹有不同的上學放學時間，這該怎么辦？你們會不會吵鬧打架？”

弟妹會惦掛姐姐

幸好，她喜歡熱鬧的家庭生活，同學安靜的家庭氛圍，反而讓她好不習慣。

另一邊廂，嬌小愛笑的媽媽李麗春，同樣最愛帶著全部孩子出門，和丈夫走在后頭，看著他們一起嬉鬧。

41歲的爸爸，看著21歲的長女，說：“現在，孩子長大了，始終要離家，開展自己的生活，想要安排一家人出門，協調上相當困難。去年，趁著大女兒還未離家去念大學，我們特地安排了4天3夜的檳城遊。”

今年，送大女兒北上吉隆坡國立大學升學，明年又要送老二出外唸書，老三也即將面對大馬教育文憑考試（SPM）。一年送一個孩子離家升學，不只父母難過，就連年幼的弟妹也一直會問：大姐幾時回家？

不久，三女要去當兵，小弟小妹好奇：不是去露營嗎？爸媽為何要準備那么多事情？知道姐姐要去當兵9個月，小弟小妹都不捨得。

當然，孩子相繼長大后，父母也有好處。“過去，孩子太小，我們從不遠遊，都是在國內短暫旅遊。今年8月，弟妹交給哥姐照顧，我和妻子終于可以踏上人生的第一個外國旅遊計劃：越南之旅。”

因為早婚早生，21歲的長女和40歲的母親一起出街，聽到外人說“你們好像姐妹”時，媽媽比女兒更高興呢。

母女一起學習認錯

多子媽媽還年輕，在教育上，難免也有做錯的時候。

李麗春憶述：“三女唸一年級的時候，因為考試分數低，就和高分的同學交換考卷，把上面的名字擦掉，寫上自己的名字帶回家。和她交換考卷的同學，是住在后尾的同學，后來，鄰居媽媽把考卷拿過來。”

紙包不住火，但三女始終不承認交換考卷一事，那一次，李麗春嚴厲體罰三女。

今天，她回想，“交換考卷，三女有做錯，當時20多歲的我也有做錯，把事情處理得不好。考卷看得出被擦過的痕跡，我應該把考卷還人，然后向女兒了解：你為什么要改上你的名字？而不是逼她承認她的錯誤。”

被母親體罰后，有段時間，三女表現得叛逆，李麗春心裡難受。

“媽媽也要時間成長。到了某一天，我覺得要跟孩子認錯：對不起，當初我的處理方法不對，請你原諒。”

“我不懂三女是否釋懷，但母親要做的，就要去做，包括道歉。”

不介意異族通婚

九口之家的長女林愷幃，想要仿傚父母：能生多少就生多少！

從生育率聊到族群人口，李麗春有話要說：“小地方，異族通婚很普遍，不太強調族群膚色。我的弟弟就娶了友族女子。新一代會對弟弟的混血孩子說：你是華人。大人強烈灌輸他種族關係，會讓小孩產生身分混亂，畢竟，他媽媽是馬來人，又是女穆斯林。”

瞭解彼此文化

在大學念環境學系的女兒林愷幃，雖然希望當個多子媽媽，但目前正在修讀人口學學科的她坦言，“以現在的情況來講，全球70億人口，地球已經爆滿，人口降低也是好現象，減輕地球的負荷。”

對于全球人口下降趨勢是否影響種族比例，女大學生倒不擔心，她比較關心的是：國家獨立59年，為何還存在種族待遇偏差的倒退行為？

現實中，女大學生的領導層老師，對待各族群學生不同。

“幸好，宿舍村會支持各族學生辦的文化活動。我相信，互相了解彼此的文化后，種族關係會融洽。”女兒說。

生了多胎記性變差

談起這對父母的健康狀況，林春保透露，“妻子患有重聽，醫生的評估是：婦女懷孕，會改變荷爾蒙，造成重聽問題。而我最近動了眼睛手術，現在康復中。”

至于腰酸骨痛，疲累頭暈，算是稀鬆平常的毛病，李麗春說：“調整自己的生活，休息多一點就好了。”

老人家說：生一個孩子會笨三年，原來不是危言聳聽？

生了7個孩子后，李麗春坦言：記憶力越來越差，現在過目即忘。因此，她會跟子女講：請不要要求媽媽幫你記得你要做的事情，並非媽媽不願幫忙，只是媽媽記性不好，記不了……

林家客廳有個白板，專門記錄孩子的放學時間、學校通告，課外活動、考試以及補假時間。

沉迷手工皂被投訴

李麗春不怕成為多產媽媽，變成黃臉婆？

“不怕。我還有時間發展手工肥皂興趣，賺錢一份外快呢。”她輕快表示。

本來，為了解決丈夫皮膚敏感問題，她才學做手工皂。結果，越做越上癮，一個星期會動手幾次。做好的肥皂用不完，碰到學校有義賣會，正好捐出去義賣。

可愛的媽媽說：“手工活，不能停太久不做，不然會生疏，就算沒有訂單，還是要做。”

一開始，孩子會說：媽媽，你花太多時間做手工皂了啦。后來，看到媽媽沉迷研究新配方，飯隨便煮，菜亂亂燒，孩子臉黑投訴后，媽媽便迷途知返，心思又回到家庭上。

長女也憧憬早婚

“等我大學畢業，父母還不到45歲。”年輕的愷幃開始想像：“我今年21歲，最好24歲大學一畢業就結婚，生盡量多的孩子……那么，我和孩子的生活方式，不會差太遠；孩子長大自立時，我和老伴可以好好儲蓄養老金，開展我們的生活。”

還以為，多子家庭的子女，肯定崇尚晚婚少生，沒想到，她竟然憧憬早婚早生，深怕晚婚晚生，臨近退休還沒供完子女念大學。

想想也對，除非你是劉德華，不然，50歲拼生兒子，這也夠折騰。

忍不住打趣女大學生：“愷幃，你還沒有男朋友，真要加把勁，戀愛磨合幾年，才能走人婚姻，生兒育女呀。”

讓孩子學習自理

李麗春說：我無法照顧子女一輩子，也無法每天提醒孩子：這個可以做，那個不可以做。

“孩子有讀書識字，有上道德課，自有價值判斷。我可以做的，就是教導子女生活自理能力，以及，教會他們：承擔後果。”她說。

林家的四女，出生四個月開始進出醫院，八個月大確證白血病（血癌），十個月大做化療，長大後學習比較慢，林家父母會比較關注教導她以後的自立更生，自理生活，“如果因為四女生病，對她千依百順，未來她會很糟糕，可能無法融入社會生活。”李麗春說。

“四女十五個月大時，大姐捐贈骨髓給她，一個月後順利出院。那段時間比較難過，因為要分心去醫院，還要料理家中孩子。現在，四女已經康復，最近一次複診，是因為她長大了，要追?荷爾蒙和發育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