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绥杰:驶过印象──咏枫
我满喜欢观察长在路边的树,尤其在这北国之春,花苗依附在枝丫的尾端,含苞待放。当一丝轻风掠过,那按捺不住的花心,任由其细小的花蕾随风而去,而越瘦小的,则飘得越远。我不是李清照,无法说明究竟是否绿肥红瘦,飘得远的,都是红的。但花之心就是那么地矜持不住,那份风情万种,可以随风飘扬,而且还是那些初初的花蕾,是最惹人爱的时候。所以啊,持花心之人,迷人的背后,都不怎么靠谱,是有其一定道理的。
我还是爱看会长花的树,如枫树。枫树之所以称之为枫,就是得名于风,尤其火红色的枫叶,在午后的秋天,飘落一地的深红,闻风而起,煞是好看。随手拾起些来制作标本,当作书签,其别致优美之形态,都会让人久久记得那一页的红。十月悠悠,万里通红,当冬天来临时,枫树就只剩下那一身的树干,还有满地树枝。这是市政管理局最忙碌的季节,大伙要强忍寒流来袭,用特有的吸纳机器将之清理干净。唯雨雪的降临,落下的雪花又会将它覆蓋上一身的白,坚挺的树身,犹如历经沧桑的巨人般,不寒而“立”。
我已说了,我喜欢长花的树,特爱枫树,尤其是四月的枫树。这是枫树开花的季节。多数人都知晓秋红之艳,但却不是很多人知道原来枫树是会开花的。枫叶长得满大一片,相比之下,其花则细小许多,一串串的,颜色大都呈绿色或淡绿色。倘若没仔细观察,还真的很难看出那就是枫之花。当一排排的枫树开满了花后,在太阳照射底下,犹如夏日的雪花般,洒满树身。倘若将场景放大,在蔚蓝的天空衬托下,蓝的、绿的、淡白的,加上被花香所吸引过来的蜂鸟等,鸟语花香,即是一幅已上色的画,不需太艳丽的笔画,原来淡淡的色调也可以很美满。
再过不久,开花的枫树也会结上果实,印象中,其颜色是呈绿色,之后会转为红色调。当夏天来临时,在枫叶还未转红前,其红色的果实会明显地与绿色的叶子区隔开来。许多人会误以为那是花,尤其果实成熟时,炎炎夏日,会更为出色。
去年夏天初到北国之时,走在枫树下,抬头一望,心想怎么这里还可以长出红毛丹?因为我老家门前就种有两棵红毛丹树,果实在发芽时,差不多就是这个模样。但再认真观察,那可是枫树哩!而且离南国已有十万八千里距离之远,我想是很多旅人初到某地时会有的空间错觉。
在常年如夏的南国,有时很难感觉时间的转换。那天,穿着厚重的外套出门时,被内人念说为何不穿薄一点的呢!我才突然感觉到春天的暖意,大衣是有点闷了。原来,我也已经看了一整年的枫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