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枝：无弦琴──怀念龙教授

上了大学，学的是社会学，教授是通情达理的社会学家。我被家人、学校及自己成长的社会，否定了多问、多发表意见的求知态度，才在学问的殿堂上，有了表达的基本权利。

系主任龙冠海博士，是怡保端咖啡的穷家孩子。在100年前力争向上，进入中国清华大学，参与五四那场觉醒运动，再得奖学金前往美国南加州大学修读博士学位。

他听了我那段“长者的话如果有错不要听从”的遭遇，笑得好开怀，说他比我早廿多年，已是个不听长辈错误说话的人。

他教课十分民主，他要学生思考，不许盲从听信，最重要的，是培养自己的识别能力，不是停留在不听的阶段上，还要提出不值得听的根据，学问才增进。

上他的课，学生有很多自由发挥的机会，那是半个世纪以前的大学教育，已经是鼓励多问多说自己见解，顶嘴反驳地探讨学问。

龙教授是我见过的学者之中，最开明的教育家。他的优点，是不会把后辈和学生的反驳及意见视为敌意，当然，不会把多疑又爱提不同见解的后辈，打为不乖不听话的坏孩子。

——否定（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