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結婚禮物

文／雅蒙

顏凡沒有想到第二天，小雷找他商量林美晨結婚的事，他說：「這件事我還不知是否有不妥之處，我不敢先告訴老麥，想聽你的意見。」

小雷遲疑：「我不肯定。但奇怪就是，我懷疑新郎是懷著一種目的要與林美晨結婚……」

顏凡請吃晚飯，老麥先到了。小雷繼后趕來，把一封信遞給老麥說：“剛到的，上面寫明要件，怕有重要事，就帶來給你。”

打開郵件，裡面竟然另外裝著一隻大紅信封，顏凡眼尖看到信封右角印著金色囍字，就笑著調侃：“哎呀，老麥你這個人得罪人不用本錢，竟然還有人請你吃喜酒呀。”

老麥已經看清喜帖，不理顏凡取笑，像自言自語：“哎呀，林美晨嫁人呀，這我真的要去賀喜了。我一直擔心她會孤獨一生呢！”

顏凡隨口問：“你怎麼這樣小看這名林小姐，她長得不好看嗎？其實沒有嫁不出的女子，只看她要不要嫁。”

老麥說：“誰說她長得不好看，她是一等一美女，面貌好身材好，色狼看了饞涎三尺，她就是長得太好看了，反而害了她。”

最愛聽真人真事

顏凡回答：“我同意，女人的美貌就如同身懷財寶，走在暗巷隨時都有危機。”又問：“你是如何認識這位林美晨，聽你語氣，好像是辦案時認識的。”

坐在一邊吃著食物的小雷，因為崇拜上司破案神探，把老麥過去辦案的卷宗都仔細閱讀研究過，這時他想起來了，放下筷子問：“就是那位林美晨？”雖然問得沒頭沒腦，老麥卻明白，點頭歎息說：“就是那位林美晨。”

顏凡笑說：“聽你們師徒的語氣，這位林美晨顯然有故事，老麥你吃了我的，就說來聽聽，我最愛聽真人真事。”

小雷代回答：“這件事可不那麼好聽，老麥當年辦這件案，差點沒給氣死，林美晨也失望到幾乎企圖自殺。”

顏凡輕輕哦一聲：“說來聽聽，如果她不快樂，我可以想辦法幫忙。”

老麥微笑：“她就要結婚了，我想她現在已經找到快樂了。”顏凡追問：“那當年，她為什麼要自殺？”小雷回答：“她被色魔強姦。色魔是有錢人子弟，雖然他的家人通過第三者許以金錢賠償，但她不甘心色魔逍遙法外而報案，當年就是老麥查案。”

顏凡說：“可是聽你們剛才的語氣，好像色魔逃出法網。”

老麥大聲說：“所以說我差點沒給氣死！當時我手頭沒有其他事，這是小案，我很快就查個一清二楚，證據也找齊了，檢察官也說那個色魔蕭俊遇到我是他倒霉，他就等著坐牢吧！就在這個時候，發生那件沒把我氣死的事，氣死我也不要緊，林美晨受不起雙重打擊，企圖輕生差點把小命也送了。”

他氣鼓鼓地說：“再說我還是會氣死，小雷你告訴顏凡吧！”

小雷解釋：“是這樣的，蕭俊沒想到他大意地把精液，留在林美晨的內褲，查案組就先送到罪證鑒定組去做科學檢驗。可是這個鑒定組的頭子老黃竟然跑來告訴老麥，這個鐵證不能用了，因為他一名新手下小王，沒有依照程序檢驗，于是這個鐵證不能提出當證據。”

小雷說：“雖然蕭俊強姦林美晨是千真萬確的事，他事后還向人誇耀。可是那個老黃說，一切都要依照法律程序，他不能違反法律公正。他承認是他們鑒定組的錯，還說他自己也相信蕭俊有罪，可是不能就是不能。他說他能做的，就是開除那位小王，老麥差點揮拳揍他。”

比敵人活得更好

老麥哼一聲：“如果不是他幾個月后就退休，我見到他還要打他，差點把一個女孩送入地獄。”

老麥說：“她真的是差點一失足成千古恨，事后她自暴自棄去當陪酒女，我找到她，狠狠罵她一場，她這樣墮落是親者痛仇者快，蕭俊更會說像你這樣的女孩，我還需要強姦嗎？是你自願的。我教訓她，最好的報仇是活得比敵人更好。”

顏凡拍掌：“好。”老麥舉起酒杯笑說：“我幫她找了一個獎學金，她回到大學繼續學業。可是她一直忘不了過去的事，不接受異性約會，她心裡有沉重陰影。我真的以為她會單身一輩子。現在好了，她總算找到幸福。”

他說：“她附來的信說，她的新郎是一個很好的男子，對她體貼入微，她慶幸自己找到生命中另一半。她說新郎知道她的事，給予充分的同情與瞭解，還有更多的鼓勵，他讓她看到她生命裡有春天。”

顏凡笑說：“太好了，我最喜歡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故事。”

顏凡沒有想到第二天，小雷找他商量林美晨結婚的事，他說：“這件事我還不知是否有不妥之處，我不敢先告訴老麥，想聽你的意見。”

顏凡奇怪：“有何不妥？莫非新郎是壞人？”

小雷遲疑：“我不肯定。但奇怪就是，我懷疑新郎是懷著一種目的，要與林美晨結婚。”

他解釋說：“你昨晚看過那張請帖，還記得新郎的大名嗎？”顏凡是過目不忘的，他笑說：“新郎叫王森新，是不？”

小雷點頭：“是，當年那個據說弄錯罪證調查程序的鑒定組新人，叫王勝興。”

顏凡驚訝：“同一個人，你肯定？”

小雷點頭：“我今天叫外埠警方幫忙查過了，是同一個人。”

顏凡說：“難道這位王森新內疚，認為因為自己的錯誤，不能把色魔蕭俊繩之以法，令林美晨含冤莫白。他要贖罪，在知道林美晨因為過去的陰影不與男子約會，他就想辦法令林美晨接受他，最后還答應與他結婚。”

小雷說：“這只是我們的猜想。我擔心萬一老麥終于發現就麻煩了。老麥要去喝喜酒，一定會見到王森新的，也會認出他。”

顏凡說：“解鈴還須繫鈴人，要解開疑團，我們最好去拜訪王森新。”

王森新是個身強體壯且面貌不俗的男子，他一聽小雷與顏凡的來意就爽快說：“多謝你們關心美晨，請你們放心，我對美晨沒有任何不良意圖，弄錯檢驗罪證的事，是我心靈最大的負擔，也是我生命的污點。這件事我想了又想，最后我肯定，鑒定罪證我沒有弄錯程序，我與美晨一樣都是受害者。所以我去找美晨，向她解釋前因后果。我最大的錯，就是當時想保留職位，沒有勇敢地站出來揭露整件事的真相。”

水晶心肝的顏凡立即想到，問：“你是說你沒有弄錯檢驗程序，是有人硬要你頂這個罪名？是你的上司老黃。”

王森新點頭：“是。所以我去找美晨，向她說出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只是我沒有證據。那時我們時常見面討論，很自然地生出感情，因為我知道她的事，美晨沒有心理負擔，她感覺到我的誠意，我們相愛了。”

王森新說：“美晨說既然我們要開始生命的新一頁，就不要再讓過去的陰影糾纏我們，再說我們沒有證據對付老黃，更不用說蕭俊了。我們只希望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小雷想開口，顏凡拉著他告辭：“那請接受我與小雷的祝福，老麥會去喝你們的喜酒。”

天網恢恢不會漏

出了門外，顏凡才說：“你是不是想說要調查老黃是否有來歷不明的款項？”

小雷點頭：“那就可以證明他是否真的收了錢，故意毀壞罪證了。但你為什麼不讓我向王森新說？”顏凡說：“他們在開始新生活，決定拋棄過去的不快，我們何必再破壞他們的寧靜生活？日后天網恢恢的事發生了，他們就會釋懷。”小雷微笑，顏凡要負責天網恢恢的事。

幾天后，小雷通知顏凡：“調查銀行舊記錄，老黃收過一張50萬的支票，是蕭俊父親的律師付的。只是老黃已經癌症去世，花掉的錢剛好是50萬。希望蕭俊會有報應。”顏凡微笑不語。

不久后，蕭俊再被控強姦罪，留下許多證據。他強烈否認指有人陷害栽贓，然而，令人震驚的是全市沒有一個律師敢接此案，外地律師起初接了，也在同行的通知下打退堂鼓。蕭氏父子不知發生什麼事。

蕭俊被判坐牢15年兼鞭刑時，顏凡請老麥與小雷吃飯，他微笑說：“雖然我承認有錢能使鬼推磨，可是我也最討厭這樣的事發生。”

老麥笑說：“這是送給林美晨最好的結婚禮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