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以勒:从本土主义到独立主张
“砂拉越人的砂拉越”(Sarawak for Sarawakian,简称S4S),本是砂拉越某些具明显本土主义/区域主义的非政府组织和政治人物提出的本土自主口号,在此前已引起不少关注。
到了本届砂拉越州选举,S4S口号或砂拉越自主意识被砂州朝野政党所利用,利用的方式虽不尽相同,但S4S显然已从一道民间的公众议程变成政党的政治议程。
但政党的政治议程,却不必然会转化为政党的政治路线,进而成为政党的意识形态。砂州选举开打,砂拉越朝野政党攫取S4S主张,变成本身的政治议程,但更倾向于成为一副为选举服务的工具,作为攻讦对手的选举议题。例如土保党、人联党等以S4S论述呼吁砂州选民拒绝行动党、公正党等西马政党,而行动党、公正党等则以S4S口号指责土保党、人联党与巫统、马华等西马政党勾结,出卖砂州权益。这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独立斗争制定为党路线
参照台湾、苏格兰和香港本土意识建构的经验,本土主义或区域主义一经提出,在有组织、有目的的操作之下,其演变往往是愈来愈极端化和激烈化,最终发展为最极端的形式,意即正式形成一种独立建国的政治主张。
而政党与本土主义/区域主义的公众议程之间的互动逻辑,通常经历一段互相磨合的过程,其结果也南辕北辙:政党对本土主义/区域主义运动抱持观望态度——本土主义/区域主义运动的主张和行动愈来愈火红,得到社会愈来愈多的认同——政党判断可利用本土主义/区域主义论述为本身政治目的服务——本土主义/区域主义激化为某种独立建国的主张——部分政党吸纳独立主张并转化为本身的政治路线和意识形态,成为主张独立的政党;另一部分政党拒绝从本土主义/区域主义转化成独立建国主张,从此与本土主义/区域主义运动分道扬镳,甚至反目成仇,被本土主义/区域主义运动分子仇视为本土权益的叛徒。
还有一种情况是,所有政党或主要政党都不接受独立的主张,则区域主义运动分子极有可能自行组党,将独立斗争正式制定为党的路线。
为了在州选举中增添本身的胜算,砂拉越几乎所有朝野政党都在不同程度上利用砂拉越本土意识,作为选举操作的武器,等于是在不同程度上一同推动S4S论述的激化和极化,而这是否将成为正式引爆砂拉越独立运动的导火线,是选举结束后各界都必须关注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