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吉：朝鮮小孩屢教不聽怎麼辦

5月1日勞動假期來了，身邊朋友都相互走告，長假要去哪裡玩。中國周邊國家的朝鮮也很熱鬧。4月15日朝鮮紀念“太陽日”完全不理聯合國，以及中國的嚴厲譴責，繼續發射導彈。4月26日安理會難得星期天工作，對朝鮮發出第五次譴責聲明，中國也是同意的。5月6日朝鮮勞動黨將召開全國第七大代表大會，金正恩一定又會發射導彈助興。隔壁老王讀了新聞啐一口：“為什么這個死小孩屢教不聽？”

住我隔壁是一對母女。媽媽是學校食堂阿姨，早出晚歸，回來只要看到小孩功課沒做，就是咆哮毒打。昨天媽媽押著兒女給我賠不是，因為小孩惡作劇在我鞋子放些小紙條、小垃圾。媽媽含著淚說：“總是教不聽，講了打了也沒用。”中國處理朝鮮問題，老百姓的心情也如此，“這死小孩可是我們養大的，講不聽。”打是打不得的。這是朝核問題的底牌，一切以外交手段解決。

隔壁媽媽教小孩，用語狠毒，動輒就是：“死在外面！”，“把你丟街上餓死！”，“我這把刀把你手切下去，看你敢不敢！”恐嚇久了成慣例，打罵咒怨的話從未實現。我多次從她黝黑的瞳孔，看到狡獪神情：“我才不怕，反正媽媽不會真的怎樣。”打罵哭鬧成了家常，眼淚籐條成了慣例。沒有用。朝鮮每次導彈試射，核彈實驗，引起的國際反應也類似這對母女。金正恩上臺后，中朝關係惡化，此次核彈危機，中國與西方同步，對朝鮮採取強硬態度。

看似親近實則疏遠

中朝的關係，從來都不是大家以為的“凝結血與火鑄就的血肉兄弟關係”，更不是大家以為的當年抗美援朝以及往后的朝鮮依靠中國的援助才能活下來，小弟離不開大哥的依附關係。中國研究朝鮮戰爭的專家，沈志華教授連續發表了幾篇長文：《金日成走上權力頂峰：在黨內排除異己》（《21世紀》10月號）；《金日成走上權力頂峰：“八月事件”序曲》（《21世紀》12月號）；《看似親近實則疏遠——建國前后的中朝兩黨關係》，（《文化縱橫》四月號）；《金日成走上權力頂峰：應對中蘇共同幹預》（《21世紀》4月號），供大眾理解中朝關係的演變曲折。“看似親近實則疏遠”，這題目點出了大家陌生的中朝問題的擰巴。

朝鮮族是中國民族識別56族之一，中朝延邊有大量朝鮮族。他們長期跨越兩個邊界農作、經商、婚嫁與生活。新中國成立后，實行少數民族政策。這對跨境族群帶來了國族認同的身分衝突，到底中國境內的朝鮮族是中國人還是朝鮮人？民族國家最重要的國土疆界的劃定，在延邊地區也變得模糊。“延邊地區究竟屬于中國還是屬于朝鮮？無論在觀念上還是政策上，這些問題都沒有解決。”

在朝鮮戰爭以前，同為社會主義兄弟黨的中共與朝鮮勞動黨，在組織上並沒直接聯繫，都需要莫斯科來溝通。沈志華名著《毛澤東、斯大林與韓戰》（1998），披露了大量金日成、毛澤東與史達林的電報往來，針對出不出兵，中朝兩國似乎更少平行交流，而是各自請示史達林。朝鮮戰爭期間，率領自願軍的彭德懷與金日成就朝鮮戰役的指揮權發生激烈衝突。結果金日成屈服。你想想，你帶兵來我的國家幫忙，我還只能聽你的指揮，對朝鮮族的偉大領袖金日成的自尊傷害有多大。

＊寄自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