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枝:無弦琴── 頭一個月薪水送爸爸

當報社的地方通訊員,拿到第一個月的50塊錢薪水,等于是文筆生涯的頭一筆收入,那時已經下定決心,就算真的窮上一世,也心甘情願走一生文筆生活的日子。

當報社交由報車司機帶來的一張50塊錢字條到手,本來想不去兌換現款,把這張記者的第一次領薪字條,用鏡框框起來作為永久紀念品。

可是,當時50塊錢的消費價值,比今天1000令吉的力量還大,我沒有這份不用50塊錢的經濟力量,保存等于銀票的薪水單念頭,只在腦子裡閃現過很短的片刻,沒有兌現。開始通訊員日子的頭一天,其實早有另一個打算,把第一次的薪水交給父親。

比較之下,把薪水單框起來固然瀟洒,倒沒有把這份憑自己努力換來的金錢,送給父親的意義來得大。

父親,是個低入息窮人,他拿過我的50塊錢,情緒顯得激動,低聲在呢喃,說他一生連給他那個窮到賣身去北美洲當鐵路勞工的父親10塊錢的能力,都辦不到。

50塊錢,勾起了父親的心酸,令我感受到家族一段貧困的經過。記得母親在一旁安慰父親,她說,兒子有錢孝敬你,至少一代勝一代了啦!

——我的記者日子(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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