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吉：搜索就如瞎子摸象

中國青年魏則西患上一個罕見的病滑膜肉瘤，除了四處求醫外，也求助“度娘”（百度的暱稱）。百度搜索出一家公立醫院北京武警二院，號稱可以治療這個頑症，結果這個青年不幸醫死了。事件牽扯出這家公立醫院把腫瘤科外包給外邊私立醫院，而這家私立醫院體系莆田系醫院。“莆田系”醫院，指福建莆田人在中國各地開設、管轄的私立醫院簡稱，過往就因誇大不實的宣傳、收費不合理為人詬病，甚至被視為“黑醫院”。

莆田系醫院花錢在百度打廣告，才使得北京武警二院出現在搜索“滑膜肉瘤”的排行裡。這幾天網民一片譴責百度，只認錢不認命。事件也逐漸轉向“莆田系”醫院何以得以如此猖狂，可以生存至今？他的背后是誰？然后也開始追問何以這家公立醫院外包作業，監管部門在幹嘛？這樣一追問，一條人命似乎每個環節都有錯，也似乎每個環節都沒錯。六神磊磊比喻最妙，“就好比我造了雲，你提供雷電，他降了雨，最后洪水滔天，一問起來，誰都沒有作惡。”他的文章題目是《找不到大惡人的時代》。

靠搜索引擎過日子已經成了必須。我們的記憶能力提早消退，因為不再要求強記憶，反而借助淺記憶，關鍵詞彙、片語就可以了。有人曾樂滋滋地說，網絡資訊搜索引擎的時代，每個人隨時攜帶的電腦或平板就是行動的百科全書。揮別背誦，揮別強記填鴨。美國近幾年興起的“混合教育”（Blended education）強調學生需要學會“搜索能力”，知道如何更好、更快的尋找到你要的材料。

讓認知成了零敲碎打

當四庫全書全文掃瞄，提供全文搜索后，就有前輩感慨，以后做學問就容易了。任何研究歷史的人，只要知道有那個就報刊檔案提供全文搜索，那是嗨翻天的事。搜索有一好處，那就是窮盡相關文獻裡有關術語出現的段落。當搜出來那么幾千條，大部分的人也就以為看完這些有關鍵字出現的殘篇段落就可以出書了。沒有人會去通篇閱讀，理解全文。勤勞點的學者最多是上下文，幾個段落讀讀，就算認真的了。搜索也讓我們的認知成了零敲碎打。零零散散拼出來的文章，除了是雜燴，還是雜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