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無不言‧董百勤：當一年級班主任

當一年級的班主任，有什麼體會？

我從未想過自己會和一年級的孩子結緣，而且還是不解之緣。未接觸一年級孩子之前，覺得他們是一群搗蛋、不懂事，常常會製造麻煩的孩子。

去年被安排當一年級的班主任時，心裡不安又忐忑。我清楚自己的脾氣，容易浮躁。我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孩子，把他們交到我的手上，不懂會不會毀了他們？

剛開始那三個月，我訓練孩子的紀律，摸清他們的脾氣和為人，處理孩子每天層出不窮的問題，挺累的。半年以后，情況好轉，孩子習慣了環境和老師的教學方式以后，才開始感受到教書的幸福和獲得。

一年級的孩子，有調皮，也有可愛的一面。他們很容易被哄，也很願意配合老師在班上的自吹自擂，不管老師說什麼，他們都相信。每一次我嚇唬他們，他們都當真，那睜大的雙眼，嚇著的表情，實在逗趣。他們的可愛天真，都讓我覺得付出是值得的。

他們常常會有天馬行空的想像，例如用湯匙插在杯子中的水，不斷攪拌，就會出現“龍卷水”。我小時候一直被大人直接或間接牽引，走他們走過的路，漸漸地，想像能力就被抹殺了。我不希望我的學生會有同樣遭遇，所以當他們出現這種我不理解的想像和想法時，我會鼓勵他們，借耳朵給他們。

《五個小孩的校長》裡出現這句“以生命影響生命”的台詞，對我來說，有點太沉重、太偉大。“以生命交流生命”，一起成長，這說法比較適合我。

這一路走來，我的脾氣漸漸被學生磨去了稜角，圓滑了許多。我常常向同事打趣說，和一年級孩子相處久了，我也變成了一年級的孩子。去年和今年都當一年級班主任，我得出一個教學小心得：教一年級，狠心的時候狠心，心軟的時候心軟。教學的鬆緊拿捏得當，才會有好的教學成效。

前同事曾經很感慨地告訴我一句話：一年級的孩子，你掛心這、擔心那，那麼熱心是很好，但他們長大了不會記得你的。我想了一想，也對，我對小學一年級的班主任，印象真的模糊了。

沒關係，我記得他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