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聰民:高鐵那些事

(寄自廣州)

每逢農曆新年前后,全中國的客運系統皆如臨大敵,飛機、火車、陸地客運、租車公司、客輪……海陸空三大系統,舉凡能用來載人載物的交通單位都會啟動應急措施,集體投入為期40天的“春運”活動。這期間,單單北、上、廣、深4個城市,使用動車系統進出的客流便多達1.5億,全國使用人次更高達29億,是馬來西亞總人口數的96倍,相等于短短40天,將全中國14億人口都搬運了兩次。

“動車”是中國鐵路系統的專有名詞,說的是車廂有自發動力的列車組,不像傳統列車只靠車頭拉動,動車車廂可集體發力,速度自然暴增數倍。所謂高鐵,也屬于動車組的一種,不同的是,一般動車可行駛在傳統的有砟(有石礫)鐵路上,無需另行架設;高鐵則必須行駛于特設的專用無砟鐵路,搭建成本相對較高,不過高鐵時速可達350公里,比時速只有200至250公里的動車快出許多,時效更佳。

長途出行首選

動車已成為中國人長途出行的首選,載客量巨大,為了安全考量,所有動車票都必須實名購買,持中國身分證的中國居民可通過網絡線上購票,到火車站時用身分證在取票機上觸碰一下就能取票。今年開始更便利了,連車票都省下,直接使用身分證便能通閘上車, 排隊買票的,只剩不懂上網的鄉下人,及無法使用取票機的外國人。

春節期間人們爭相回家過年,動車可謂一票難求,近年來第三方訂票公司各施奇招,千奇百怪的搶票系統多次整得鐵路局服務器幾乎癱瘓。今年春運,鐵路局決定祭出絕招,搞了個連人類都不容易作答的“真人辨識圖碼驗證”,試圖緩解服務器流量,結果更多人買不到票回不了家,頓時罵聲四起,問題最終還是沒有解決。

一般行程超過1小時的動車組,都會配置一節或兩節餐車為旅客提供飲食服務,除了飲料小吃,也能買到充飢的便當飯盒及湯罐頭。口味如何?自熱式的湯罐頭必須一試,至于便當,可以別存幻想,40元一份,當真難吃得不行,車上有免費的熱水供應,帶個杯麵上去比較穩妥。

有些長途列車設有軟臥車廂,一房4人分兩個上下鋪,附送餐點或小食餐盒,小餐幾上備有熱水壺,打壺熱水到房裡泡茶吃點心,累了躺下就睡,還算舒服,床尾的電視屏幕都是些廣告和宣傳片,直接關了清淨。

動車裡的洗手間設計和飛機一樣,是真空抽水的,有衛生員打理,相當干淨,就是一股消毒藥水的味兒讓人難受,動車是全車全程禁煙,洗手間有煙霧探測器,在車上吸煙被逮著不僅要罰款,還可能被控以“妨害公共安全”的刑事罪,是要坐牢的,所以列車中途靠站時,煙客們都匆忙竄出,爭取難得的三兩分鐘時間在月台上賣命補充尼古丁。

車票並不便宜

雖然動車行進的速度不比飛機,車票也並不便宜,有些路線甚至還會高出折價機票許多,但勝在免卻繁複嚴格的安檢、無需托運大件行李、不用支付機場稅和燃油費,更不用長時間候機。最重要的是極少延誤,因為鐵路是共用的,前一趟車與后一趟車距離有限,若有一趟怠慢了,便會嚴重影響后來者,因此時間控制需要非常精準,除非天氣特別惡劣,否則一般分秒無誤。依筆者經驗,600公里以內,乘動車不僅準時,耗時往往還比搭飛機來得少一些。

1978年鄧小平第一次坐上日本新幹線時,對日本人的高鐵系統讚不絕口。2006年7月31日,中國誕生了第一列時速200公里的動車組,至今未屆10載,1萬9000公里的高鐵鐵路已然超過全球總長度一半,可來回馬來半島南北兩端27次!閒時在想,咱們國家正籌劃著的那條350公里的馬新高鐵,姑且不論政治角力及經費,到底得花多長時間完成?還是懸念。

遙想當初鄧小平坐完新幹線時感慨萬千說的那席話:“首先承認我們的落后,老老實實承認落后就有希望。再就是善于學習。這次到日本來,就是要向日本請教。”多么謙卑的一位偉大智者。如今膨脹了的中國,不知還剩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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