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虚与实.陈慧文:曾经的新鲜人
复习周,我南下吉隆坡和旧同事吃饭。离开公共行政学院(INTAN)已有十年,一直没回去看过,我在那儿工作约十个月之后,就到上海留学了。
当时工作的地点叫INTENGAH(Intan Wilayah Tengah),这是我的第一份对外汉语工作,学生大多数是移民局的前线官员。
隔壁的广东话班,有很多学生是警察。有一次,有人生日,他们邀我去坐坐。一位马来女子,笑瞇瞇地问我一句她刚学来的广东话:“老师,你几多岁啊?”
“二十四岁。”
“结婚未啊?”
“未。”
又有一次休息时间,我在课室外和一名沙巴土著聊起来,他的女老师远远地看到他:“同老师讲啊?”
“我同老师讲,我地感情好好!”
警察学生很多都很豪爽,我很喜欢他们。教广东话的帅哥,大学时念音乐系,他教这班警察唱〈上海滩〉,实在很搞笑。他是个男高音,早上没课时就会在厕所里练歌喉,办公室离厕所不远,我都会听到。
一个课程结束时,学生致辞:“老师们如果要到政府部门办公,我们一定会为老师们提供方便。”听说他是移民局的一名部门主管,负责培训移民局新人。
有学生是移民局前线官员,是个奇妙的感觉,因为你会在机场或办护照时看到他们。有一次,我要到北京考硕士班的入学试,那是我第一次出国,碰巧在KLIA出境时遇到我的学生。他在电子门不远处的柜台值班,我和他打了招呼就进去电子门,可是门并没有关上。他说:“老师,再走进一点哦,门才会关上。”
刚到INTAN上班时,我刚离开一个不太愉快的工作场所,不太喜欢跟身边的人打交道。有一天放工后,我在楼下大厅,忘了是在发呆还是等人来载我,一位马来女子前来坐在我旁边想结识我,我们聊了起来。她叫Kak Fauziah,是楼下的书记,负责把语文老师们的合约送到总部,合约每三个月更新一次。认识我以后,她每次上楼来办公,都会很亲切地提醒我。
一两个星期前,我突然想起她,问起旧同事,据说已调职到注册局去了。其实,我很想告诉她,谢谢她当年对我的好。也就这样,每次想想在这个行业,对我好的人很多,心里就有一份温暖与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