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華:萊芙優笑── “這裡就是吉蘭丹啊!”

要認識或瞭解一片土地以及土地上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走進去,用心聆聽並且感受它。因此,我喜歡聽人們說故鄉的故事。因為人們以自己的情感來記憶故鄉,人們對那孕育自己的土地有特殊情感,所以,一盤米飯也足以牽動全身的細胞來記憶它。

每當與人說起或在他鄉吃到一碗米飯,仿佛就只有家鄉的米飯配得起被歌頌。這樣的情感,細膩且精緻,我格外喜歡。聽了以后,我帶著這些人的記憶與情感,去尋找、去書寫自己與土地的故事。

彭亨是我的故鄉,但我出生的小鎮靠近吉隆坡,所以,往東海岸去的地方對我來說是非常陌生的。某天醒來,我突然對吉蘭丹感到好奇,從過往聽回來的故事拼湊起來的畫面,我心目中的吉蘭丹,多數地方住著馬來人,去那裡最好別穿短褲和露肩背心……

五月的某天,我獨自開車走了數百公里的路程,來到吉蘭丹。最初兩個晚上,我住在道北某個偏遠的馬來村莊,四周不見一張華人臉孔,聽著道地吉蘭丹語,我像置身在馬來西亞的另一端。剛開始的那兩天,我心裡害怕不安,走到哪裡都小心翼翼,深怕冒犯了當地人。

謹慎與防備,是為了保護自己,直到后來,我去參觀風箏工作坊時遇見一個年輕的馬來同胞,他知道我是外地人,和我侃侃而談吉蘭丹人的風箏情懷,我感覺到吉蘭丹人的友善,才卸下防備心,自在地在吉蘭丹大街小巷裡穿梭。

離開馬來村莊后,我搬到市區住,市區依然有很多馬來人,華人臉孔多出現在哥本蘇丹街一帶,這裡也叫唐人街,街道上可以找到華人食物,如湯類麵食、肉骨茶、燒臘飯等。

有天,車子經過吉蘭丹中華中學,不遠處就是一家咖啡店,我把車子停下來吃早餐。咖啡店很樸素,盛咖啡的杯子像是從購物中心帶回來的贈品,七拼八湊形成別具一格的風景。不知為何,我特別喜歡這樣的小鎮風情。

那天,是我在吉蘭丹的第六天。我坐在路邊的咖啡店邊喝咖啡,邊吃生熟蛋和烤麵包,麵包裡頭沒有甜甜的咖椰,只有牛油。即便如此,在以吃米飯為主的吉蘭丹吃到這份早餐,心裏有著莫名的滿足。

我坐在那裡,前方的老一輩聊著我聽不懂的福建話,身后穿著湖水藍裙子的中學生說著華語,嘻嘻哈哈地笑鬧著。周圍很吵,我小小的世界卻很安靜,我在心裡呼叫著:“這裡就是吉蘭丹啊!”

我想起波格華人檳榔巴剎的情景,巴剎兩端,一前一后分別是華人和馬來人的菜市場,另一側則是掛著豬肉的肉攤。我看見馬來人毫無忌諱地在巴剎裡買菜、賣菜。吉蘭丹,並非想像中保守。只是,有些關于友族的信仰或禁忌,是需要彼此尊重才能和諧共存。

李秀華──萊芙優笑,Love yourself。不管生活長成什麼樣子,都要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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