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報業是文化事業，不存在敵我的對抗對立。
到當上全職記者，最大的發現，也是讓我傷心的事，是報紙與報紙之間，為生存爭個不停。
不過，在我那個時代，報社對立，新聞也一樣要爭先。但是，在不用爭的地方新聞方面，地方記者倒有一種合作共生的和諧交往，就是分工合作，以應付過重的工作，或達到偷點懶的目的。
我被派到一個陌生市鎮去當替工記者，一家對立報紙的記者就跟我談“合作”，這一件採訪他去做，那一場記者招待會我出席，各人寫好自己的新聞稿之后，在咖啡店見面，互相交換稿件，然后用自己的文字，寫一篇很像去過現場的新聞稿，于是一人去一個地方，結果交出兩篇新聞稿。
聽老行尊說，這是盛行的記者大合作，只要內容文字不照抄，就平安無事。
如此合作，有助一人可以應付多件差事，編輯部也不會多問：怎麼一個人可以同時應付不同地點的新聞報導？
有人，就靠如此合作，偷得了懶。
——我的記者日子（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