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 顾左右︰悲痛惟自理
当至亲去世,身边的亲朋戚友太容易以本身的了解应对模式去衡量旁人的悲痛,例如有多大程度的伤心、要伤心多久,以及伤心导致的失常,应该如何显现?稍作深思,是否觉得这些预期要求未免荒谬,因为各人处理情绪的方式不一定相同,旁人有何权利以固定模式来评估当事人?直接涉及者是为自己伤心,又不是表演伤心给旁人观赏,冷静处之并不代表毫不伤心。
由尚马克瓦利(Jean Marc Vallee)执导、杰克葛伦霍(Jake Gyllenhaal)主演的《破碎人生》(Demolition),所叙述的故事,就是一位金融界高层和太太同遇车祸,后者骤逝,留下的丈夫以反常的方式展现悲伤。他首先无事似的照样上班过活,继而脱序大事破坏办公室和家居等等,自然引来亲友的瞪目以对和视为不负责任,连他都怀疑自己有没有真爱过太太?
好莱坞编写丈夫丧失配偶,怎样和孩子(《破碎人生》的是朋友的孩子)收拾生命残局的悲痛题材剧本,有不少人都安排他们通过重新或继续完成建筑一个家园,来达致疗伤目的。所以,《破碎人生》运用逆向思考以自毁式的破坏物件来抚慰心灵,是项打破陈套的做法。
另一个打破同类片陈套的做法,则是男主角在太太死后,他歪打正著结识女主角(娜奥美华丝Naomi Watts饰演)的有趣过程描写。特别有意思的不是“刻意”去发展他们可能的未来恋情,而是无意间引导了她儿子修正了对前路的迷茫思想。还有,不断跟踪他的车子的谜底揭晓,也反映了生命的出人意表荒谬(有时也可能可喜的)。
全片几乎都是男主角的戏,杰克葛伦霍的出色不是他抢戏,而是每当有对手戏,对手不得不融进他心理状况的氛围里,成为他生活的部分,使电影更真实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