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綏傑 :駛過印象──長恨歌
曾有過這麼個地方,離馬大不遠,在星洲日報附近,常去那裡的人都住在八打靈再也17區,但它確實位置是在14區。它是由幾棟建築物所形成的大學校區,建築群數量會有所增減,每學期都不一樣。那裡曾是拉曼大學文學與社會學院的所在地,裡面有中文系,故事從那裡開始。
我在2005年5月進中文系,學校一年有兩次招生時段,即每年一月初以及五月下旬,而從九月下旬開始直到十二月尾都是假期。總的來說,一年上課兩學期,每學期包括十四周的上課時間,然后學生擁有一周自習時間以準備考試,接著就是兩周的期末考。
因各個應考課目之間常有兩、三天間隔,所以期末考期間,學生們還是有時間做最后衝刺。這在我留學台灣以后才知道,原來我們當初是多麼幸福,台灣期末考都是連著考,且采實名制,每學期老師都會當掉不少學生。但我在拉曼中文系真的很少聽說有同學不及格,因為除了期末考的分數,平常的作業已佔了不少比重,要不及格也很難。
我那一屆是第七屆的學生,開學第一堂課上國學概論,由林水檺老師教導。那時候還不曉得林老師是何方神聖?只是望著眼前這位慈藹長者,手裡拿著其自編書籍,囑咐我們去購買,就說這是上課用書,如此而已。往后上課的內容與進度,都跟這沒太大關係,而是任由老師天南地北地聊。
林老師以驚人的記憶力著稱,滿腹經文,順手拈來就是白居易的《長恨歌》。自從林老師從馬大退休,再從華研來到草創的拉曼中文系執教,我們是何其幸運,能在林老師第三次退休前聽他講課。
第三學期的宋詞課是林老師教的,但那之后,因為學校開設了中文碩士課程,老師就再也沒有教導本科生的課程了。
林老師也是從我進入中文系那一屆開始,擔任中文系主任。當時,首任系主任洪天賜教授剛卸下主任職位。洪教授是學界知名的中國科技史學者,校方特地禮聘在澳洲靜度晚年的洪教授執掌中文系,這是我后來才曉得的。
猶記得,當時上了林老師第一堂課后,就被學長姐領去一間大教室,被告知是參與洪教授的退休儀式。課室早已坐滿前幾屆學長姐,我們當時是最嫩、最懵懂的一群,被安排在前排位置,最前排則是中文系師長。當時中文系已有十幾位老師了,首屆入學的學生剛畢業,由他們帶領下,娓娓道來洪教授的處事待人、學問與人生。
據說中文系剛開辦時,首年的課程都由洪、林兩位老師交替教導,唯這方面的確實情況有待首屆學長姐補白。
當時,我們看著學長姐真情流露,向他們最敬愛的老師獻上祝福,依依不捨之情,溢于言表。我們沒太多反應,才剛上了第一堂課,還摸不清中文系的大門在哪?面面相覷,心想到底發生什麼事?“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多年后回想當時情景,林老師所誦《長恨歌》常在我腦海浮現。
定要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