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山中来
幼鹰补习班 李天荣老师
我的学生家长陈某约我去双溪龙爬山,他说我未曾爬过山,就试一试爬较矮的小山,长期坐在补习班里不运动对身体不好。我不承认也不否认他的说话,就满足他个人的“自以为是”吧!
嘿,小时候,我就住在槟榔屿青草巷大园,屋后有一座约五百呎高的岩石山。还未入学就跟随父母兄姐趁周末周日上山砍柴。身体弱小,不能像哥哥姐姐把粗柴搁在肩膀挑,拖着一根小树枝跟在他们身后走回家,也能自得其乐。
这座山的半山腰有个长年奔流不息的瀑布,每一回上山总不忘坐在瀑布的源头休息片刻,眺望槟岛的城市一角,也可了望一海之隔的北海码头,看货轮与渡轮海上川行。
有一回上山砍柴还几乎丢了命呢。那是我刚结束小学第二学年年终假期的某一个早晨。我们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兄弟姐妹,约了山脚一家炸石厂工友的孩子一块儿上山砍柴,一行十余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瞒着家人上山去。
约莫上午九时,山林间响了一阵叫人惊慌失措的警报,我们的“领头羊”–炸石厂工友的儿子阿友焦急地说︰“不好了,今天,我的爸爸要炸石山,我算错了日子,带你们上山来。快,快,大家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然,没命啦……!”
他的话未说完,耳际响起爆炸声,顿时山摇地动。四周没有隐蔽处,怎么躲呢?随着,飞岩走石,小如拳头,大如狮首的岩石穿枝扫叶由天坠地,吓得个个面如土色,脚站不稳。
还好,不远处有一块如迷你巴士大小的椭圆形大岩石,我们就这么趴在大岩石背后避难。我们个个手护着头,期待着炸石的时间快点过去。好几次,石头擦肩而落或落在离身子不到一百公分处。我们在议论著,万一有人被石头砸伤了或砸死了,该如何回去交待?
又过了一段时间,听到了撤销炸石警报,彼此才舒了一口气,不过,砍柴的雅兴已被炸得荡然无存,惧怕第二度炸石警报响起,大家三脚两步匆匆下山。再过几天,我们又瞒着家人上山。我们自费暗地里带了香烛对着这块大岩石点香膜拜,它救了我们的小命,它就是我们的石头神!
再大一点,上中学时,和父亲爬了几次亚依淡水坝。从极乐寺进口处的一家茶楼–醉林居旁的柏油路往上爬约四十五分钟便到了山顶,在这里,可以看到一潭青蓝蓝,一望无际的水,水中多如天上繁星的游鱼跃出水面,叫登山客喜悦,大家都有走到山穷处,别有洞天,豁然开朗的胸怀。
再后来到威省南部教书,放学后时常跟随几个同事到武吉淡汶敬群公立学校后面爬山。这是一座树胶山,容易爬,可惜蚊子多,我们一边爬一边往同事背后拍,不消两下,背后蚊尸点点,白背心也变色了。我们沿着割胶工人开发出来的红泥路,绕了几个圈就爬到山顶,偶尔会看到一头猫头鹰在橡胶树间活动。这座山背后有个地方树木稀疏,从高处远眺,可以看到峇都交湾与柔府两岸之间的海峡,夕阳西下,渔舟点点,两岸树木葱郁,水映山,山贴水,仿若置身漓江,不禁要放声高歌︰
山歌不唱忘记多
大路不走草成窝
钢刀不磨生黄锈
胸膛不挺背要驼
思思萦萦,我已和陈某爬过了三座双溪龙小山丘,回到原点。彼此已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他拍拍我的肩膀说︰“老师,你的体力不错呢!”
我洋洋得意地说︰“这叫真人不露相啊!我从山中来的也!”
林明.匆匆一瞥
蕉赖十一哩华小 乡智成 6C
艾尔尼诺现象由去年圣诞节前便开始造成近赤道区域的国家气候异常,连续两个多月,我国的气温也高居不降,每天的气温介于摄氏卅二度至卅七度之间。
街坊已把酷热的气温当成话题,大家都深受炙热的炎阳,火烧火燎。凉茶椰水都成了大家消暑的良方。
趁著连续两天周末假期,爸爸带我们到林明山避暑。爸爸说到林明山看日出是一件写意的事,要我们在太阳出来前到林明山头。
出发前一晚,我们很早便上床睡觉了。爸爸说从吉隆坡开车前往彭亨关丹约四小时的车程,抵达关丹收费站后再前进廿六哩,便抵达林明小镇了。
我们本来决定午夜十二时启程,不过,妈妈把闹钟调错了,结果,我们耽误至凌晨四时才能够出门。
爸爸的汽车在途中水箱过热,我们唯有停下来休息,为水箱添水。最后,我们到达林明小镇时已经是早上十时廿分了。不言而喻,我们错过了看日出。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们倒去拜访了名闻遐迩的林明彩虹瀑布,这真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太阳照射在瀑布上的角度正好使瀑布浮显一道彩虹,人人都争着站在那里留影。
爸爸原想留在林明山上借宿一宿,谁料弟弟身体不适,发烧了,我们唯有作罢,动身回吉隆坡。
唉,林明山,几时我们能再回来好好地、仔仔细细地读你的好山好水,还有品尝小镇上形形色色的美食呢?
我心中暗暗抱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