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故事．出国当农夫 但求三餐一宿

报导：谭络瑜
摄影：岑家豪、受访者提供

打工换宿国家：日本

会去外国打工换宿的女生，多是喜欢旅行、到处趴趴走、热爱体验生活，骆一娟就是这么一个80后女生。

骆一娟于1987年在槟城出生，沙巴大学心理学系毕业后，曾在槟城雕塑公司当学徒一年半，在柔佛边佳兰小渔村当半年临教，在朋友艺术工作室帮忙，偶尔做一些摄影作品，在游客区纪念品小店打工，工余空闲时学吉他、尝试写歌。

她喜欢写东写西、阅读散文诗词杂志、背包旅行、摄影、看电影、听音乐、弹吉他、在槟城岛内驾scooter。

人生第一次出国，是和姐姐随旅行团出发到台湾，回来后强烈的想法就是：不要再跟团了！她更想自己安排想去的地方、想吃的食物，自己决定逗留多久。

第一次单独出国旅行，她先斩后奏瞒着父母去了印尼棉兰，有了这一次出游经验，就有了“一个人去旅行也没问题，不用太担心我”的理由。到过的国家和地方有：泰国、台湾、香港、澳门、新加坡、印尼、日本、韩国，接下来想去中国背包旅行。

非常省钱旅游方式

太令人好奇，为什么你会选择以“打工换宿”的方式旅行？

试过背包旅行好几次之后，为期三个星期的旅行已经满足不了我，觉得还没安顿好自己的心情时，旅行又要结束了，于是想用更长的时间来体验外国生活。

中六时，和我一样喜爱日本的同班同学告诉过我，有一个以绿色农耕为主的打工换宿计划（WWOOF）。多年后，大学毕业后，工作了好几年，也到了几个国家旅行，觉得是时候去做这一件事了。

工作什么时候都可以做，可是打工换宿的勇气和时机，可不是一直都有。在我思考着人生方向的时候，WWOOF就是一个机会，可以让我看到不同的视野和不同的自己。

打工换宿是一种非常省钱的“旅游方式”。日本生活消费昂贵，民宿一张床位一晚基本上是2500日圆（约100令吉），若想长期逗留，我可无法负担这么一笔庞大消费。

跨国际种族交流

谈谈你打工换宿的苦与乐……

工作了9个月，一切回忆和感受，实在是一言难尽。遇到的每一个人和大小事，顺利与不顺利的状况，也有想离开到其他国家透气的时候。

刚开始第一个月过渡期，还适应不了语言转换和打工换宿者（wwoofer）的身分。来到第二个农家，慢慢习惯了，表达时更加“得心应手”，还充当翻译员，把其他wwoofer的话翻译成日语，或把日语翻译成英语。

除了认识农家和农家的朋友，认识了其他国家的wwoofer，包括来自加拿大、意大利、法国、以色列、台湾、摩洛哥和新加坡的朋友。在日本认识了以色列的朋友，其实挺有趣，不带政治立场进行简单友好的文化交流。

乐在能愉快相处的时候。要一起生活其实不简单，一起做农活，一起准备三餐，或讨论一些想法时，能在各方面相处得来，这是一大乐事。

而泡温泉这件事，在我忐忑不安状态下去泡了一次后，第二次就已经可以坦然地在别人面前全裸。劳作后去泡温泉，是一大享受，再加上一支冰棒，真的很“奢华”。

在厨房做料理也挺有趣，有时是学习日本料理，有时是我独创料理让他们品尝，用食物来做文化交流。

深入了解日本文化

那为什么选择去日本呢？

多谢当年电视播的日剧，一看就沉迷了。2013年秋天，第一次和姐姐同行去日本背包旅行，第二次则是5个月后的春天，一个人去了3个星期。回来后就有了要参与WWOOF计划的念头。利用这个机会，省下旅费，也能更深入了解日本文化、农业生活和日本家庭生活等。

我给自己一年时间存钱，2015年初开始参与打工换宿计划。原本打算用一年时间来体验农业生活，但是没办法啊，9个月后钱花光了就回家。

2016年1月尾回来槟城后，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是“未完成阶段”，心无法踏实下来，未来看似更加模糊。回想和农家们一起生活的各种状况，包括一些不太适应的，也有马上熟络起来的。内心想要再试一次，看自己有没有成长。

“想要再去，想要再去”的心情蔓延著，隔了5个月，买了廉价航空的优惠机票，今年6月中旬再度出发，下田干活去。多谢家人的“不反对”，我可以继续任性下去。

务实有机耕作
感受文化冲击

你在农家打工换宿的生活是怎样的？

每个农家的生活作息稍有不同，一日工作时间不定，大概是6到7小时。基本上，吃完早餐就照着农家的吩咐或指导，有时是一起干活，有时也会一个人工作。我做过的农活包括翻土和割草，采收、挖花生和番薯、收割稻米、制作醃渍物，包装农作物后准备送去超市等。

午餐之前，通常有茶点时间，大家会坐下来，喝茶吃甜点零食，继续工作到午餐时间，偶尔我会到厨房帮忙农家太太，不然就是等著开饭，饭后我主动去洗碗。

下午继续当日需要做的农活，然后就是晚餐时间了。农家三餐通常都是在家里解决，极少外出用餐，用餐时边看电视或边聊天，和普通家庭没两样。

打工换宿者通常是周休一天，日本农家每天几乎都有忙不完的事，周休时通常是我一人出游。日本四季有不同活动，夏天有烟花大会，一起去看烟花；也会一起去看日出，或和农家来个一日游，还参加了当地的运动会成为短跑参赛者。

打工换宿最大收获是什么？

农业对我而言陌生而新鲜，在园里帮忙，学到实业做法和各种知识，也看到农作物从成长到采收的模样。总的来说，所见所体验的便是最大的收获，感受到的文化冲击自己去消化和思考，要是没有来到这里生活，就不会深刻感受到他们的生活起居和想法。

融入当地人生活

最享受的事是？

我享受日本温泉文化和四季风景，也享受午休或饭后愉快地吃着点心，心情变得放松和愉悦。

特别难忘的经验是：第一次到快剪理发店，剪发后到超市买酒却，被质疑是未成年；某天半夜牙痛到不行，上网查了资料，到厨房摸索找来农家的蒜头咬著，嘴里含着温盐水舒缓牙痛。几天后再踏脚车到附近牙科诊所治疗；初次遇到台风、吃了冬天的雪，还有在日本驾驶scooter也很难忘。

打工换宿和背包旅行、打工度假有什么不同？

三种旅游方式都各有优劣，都值得去体验。背包旅行时，心态更多是以游客身分四处游走，入住民宿时会遇到不同国家的游客，相对就认识不到当地居民。而WWOOF计划则是直接混入当地人家里“吃喝玩乐+工作”。

至于打工度假（working holiday），根据我姐在纽西兰的体验，住宿是自己在外租下的，用工作得来的薪水付房租和三餐费用，也可趁著假期四处游玩，基本上“雇主”是不会和“员工”同住一个屋簷下；而WWOOF计划则是在交换的条件下，以工作换取免费住宿和食物，撇除了“雇主员工”关系，双方关系比较平等。

相互尊重，问题不大！

去外国打工换宿，需要准备多少钱？

按照你“移动”的次数和需要来做决定，基本上交通费最花钱。以日本为例，马来西亚人可逗留90天，要是换宿计划是超过90天，那么费用当中就要预算出境和再次入境日本的费用。我去年7月出境到台北游玩，10月出境到韩国釜山游玩，除了廉价航空机票，还要加上在台湾和韩国的住宿和伙食费用。听起来好像很花钱，其实我在这9个月里，总共花了9000令吉。

如果打算体验三个月的换宿生活，那么花费就订在3000令吉内吧！要再奢华一些也行，可以自行安排几天做个“完全的游客”，入住旅馆或民宿，然后再到农家进行打工换宿生活。

打工换宿安全吗？

我的建议是，一人成行的计划看似有很多繁琐的事和许多不安，其实只要事先联络好农家，确定了见面日期和时间地点，剩下的就是顺其自然，既来之，则安之。

朋友问过我，难道不担心住进陌生人的家吗？不怕危险吗？但反过来看，农家也是不认识我的啊，双方都是愿意认识新朋友才参与这个计划的吧！

在一起生活难免有麻烦或理解不来的时刻，就算是和自己的好朋友或家人，都会有摩擦。遇到问题时问问自己，要如何看待和相互磨合，要从什么角度来思考问题。真合不来，大可提早离开这一家，换到下一个农家去。

由于日本农家都很勤奋，能主动提供帮忙是好事。乐于参与他们的活动，调整好心态，相互尊重，试着融入他们的生活，剩下的就没什么多大问题了。

放空充电
天涯觅归宿

打工换宿国家：挪威

郑佳仪也是来自北马的80后女生，今年33岁，和一娟一样喜欢旅行、摄影、写东西。据她说，会去当wwoofer打工换宿的人，都有相同的生活态度，比如喜欢挑战、学习与大自然和谐共处，所以当wwoofer可以认识很多志同道合的新朋友。

佳仪出生在吉打，毕业于槟城理科大学，主修室内设计。大学毕业后，当了10年室内设计师，因喜欢慢活、手作到mari market摆摊，后加入Justlife Cafe工作一年多，今年4月辞职，5月跑去挪威一个月打工换宿和旅行，6月回马，接下来准备在马六甲开一家有机咖啡馆。

取经挪威设计文化

独自旅行，必须勇敢踏出第一步。两三年前，佳仪第一次去欧洲，到过法国巴黎、英国伦敦、荷兰阿姆斯特丹，刚好当地都有朋友，不至于完全陌生。而这一次，她再踏上欧洲大陆，却是选择打工换宿，为什么呢？

打工换宿的念头源自于她妹妹。她妹妹曾到过日本当wwoofer一个月，回国后分享打工换宿的经验，让佳仪也跃跃欲试。今年决定辞去工作开有机咖啡馆，于是便趁著仍能自由旅行的时间，去实现打工换宿的梦想。

至于为何选择到北欧挪威，她回答：“我喜欢浅焙咖啡和设计，想要去咖啡和设计文化浓厚的国家取经，本来考虑去挪威或日本，问大家意见，朋友说日本比较经济，又可以顺便买开咖啡馆的器材。但最后我还是选了挪威，因为很想多认识挪威的设计文化。”多年前，第一次看到挪威钞票创意设计图案，她就深深折服，对这个北欧国家充满好奇。

挪威消费很贵，打工换宿是省钱的旅行方法。她先在wwoofing网站注册成为会员，找了四五家农家，原本相中一间小家庭经营的有机农场，主人自己做面包，并养了一只哈士奇，简直是她理想中的“宿主”。可是申请等了三周没回应，只好继续寻找，结果找到这家靠近首都奥斯陆的生态村。

人，最有温度的回忆

生态村里相当国际化，有来自世界各国的居民和打工换宿者：巴西、捷克、波兰、法国等，本来佳仪是唯一亚洲面孔，后来才来了一个日本女生。与其他旅行经验丰富的换宿者相比，佳仪觉得自己像温室中小花，因为她不敢单独在路边搭便车。

有人的地方就有文化、有人事，每个人有自己的个性，摩擦难免。人家说女生通常比较多政治，但她遇到的各国女生换宿者都很随和，反而目睹荷法男人为了煎饼这样的小事吵架。碰上人事小纠纷，她选择不插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这里不是自己的地方嘛！

“人”也是打工换宿之旅最有温度的回忆。她在生态村认识了来自各国的wwfooers和当地居民，居民邀她去参加家庭聚会，大家一起听音乐、跳舞；挪威国庆日一起去小镇看游行、野餐。“最大收获之一，是结识有很多有趣的人，像有些会音乐创作，有的会自己酿啤酒等。”

合不来，趁早离开！

生态村有机农场打工包吃住，每天工作6小时，工作内容包括：除草、翻土、播种或到生态村cafe帮忙。农务难不倒佳仪，因为前公司常给员工安排到合作的小农家帮忙，翻土、种植等都驾轻就熟。她尤其喜欢除草，心无旁骛像进入冥想空间。第一次赶鸭子入寮，鸭子不听话让她吃尽苦头。

由于曾经在咖啡馆工作过，她最喜欢在cafe帮忙，很享受花时间打扫厨房，把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换宿者必须轮流给大家煮午餐，她第一次下厨特别用带来的香料煮咖哩鸡，结果时间控制不当，未煮好人就进来坐下，让她急得手忙脚乱。

她的打工生活是这样的：早上9am集合，wwoofer主管分配大家当日工作，然后下田或去cafe干活。12:30pm半休息吃午餐，3pm收工各自去休息。北欧夏天日短夜长，晚上10pm、11pm太阳才下山，干完活后有很多空闲时间可以去散步、拜访村里居民新朋友，或付费参加音乐创作、酿啤酒工作坊。

佳仪坦言，在生态村打工算轻松，不是所有打工换宿都如此幸运。她听说朋友在外国家庭打工换宿，从早做到晚，又或者与农家相处不来半途走人。“不要有太高的期望，抱着平常心就好，不是所有事物都是美好的。”她提醒，小心细读宿主资料很重要，若真的货不对办就趁早离开。

出走，是为了回来

她从2011年开始一人背包旅行，打工换宿却是第一次，觉得打工换宿和背包旅行大不相同。去一个地方如果只逗留一两天，人人都很亲切，打工两三星期，每天相处才能深入了解北欧人的生活和想法。

然而，并非人人都能接受打工换宿这种旅行方式。在挪威最后一个星期，她离开生态村到奥斯陆住民宿，回复背包旅客身分，与其他背包客说起经验，一些来自欧洲的背包客也不知道有打工换宿这回事，有个中国女生更直言打工换宿不值得。佳仪倒觉得，打工换宿等于做廉价劳工，这是难得的珍贵经历，视乎个人心态。

请她谈对挪威的印象，佳仪眼中，挪威人并非太热情，但很友善、乐于助人；挪威消费很高，一杯咖啡约12令吉，一个汉堡50令吉；挪威人喜欢大自然和户外活动；在挪威生活不一定需要拥有汽车，到附近城镇可以步行、骑脚车、搭巴士、搭顺风车甚至划艇。

她在面子书上贴文分享挪威风景，朋友留言：移民吗？她对我摇头笑笑，不会考虑，我还是喜欢马来西亚啊！出走，不是为了离开，而是为了回来，带着开阔的思想和更包容的心胸，回家来继续生活，那才是打工换宿的意义吧！

开放思维，多交新朋友

费用多少？

去挪威一个月，包括来回机票，佳仪一共用了7000令吉，在生态村打工换宿包吃住，几乎没花到钱，反而是最后一星期在奥斯陆背包旅行，一周就花了近3000令吉。

要做什么准备？

首先心态要很正确，清楚知道自己要些什么，比如你去打工换宿是为了交朋友、务农、体验当地生活？

其次在workaway、wwoofing等打工换宿网站上登录会员，花时间依自己的选择条件过滤农家、宿主资料，提出申请、等候回复和联络安排。

佳仪提醒，当地天气和环境必须列入考虑之中，而农场四季工作不一样，如春天忙播种、夏秋天忙收割、冬天维修，看个人想做些怎样的工作。

她也建议，去打工换宿不只是借用地方免费住宿而已，抛开封闭思想、抱着开放观念，就有机会认识一群新朋友。在农场打工必须与其他人合作，尽量勿带着自己的理念，强加于别人身上。

金发碧眼
热带雨林中闪耀

打工换宿国家：马来西亚

走入雪州而榄胡须港（Jeram, Kampung Sungai Janggut）“海浪滔滔民宿”，金发碧眼的漂亮女生笑脸相迎，来自乌克兰、21岁的Viktoria Pomazova在这儿打工换宿。

Viktoria是在乌克兰大学修读国际经济学的大学生，趁著假期到国外旅行打工换宿和做志工，认识新的地方、新朋友，体验不同文化。

她形容自己是好动、喜欢各种新体验的人。爱旅行的她曾到过希腊、罗马尼亚、土耳其、俄罗斯、埃及做志工和背包旅行，第一次来东南亚。她一个星期前才刚从欧洲飞来马来西亚，参与非营利组织AIESEC志工计划，在吉隆坡的学校教小孩英文。

当她告诉大马朋友自己想体验不同的当地生活，朋友建议她到这个小渔村的民宿打工换宿。她马上联络民宿主人Steve，当天就从吉隆坡乘搭火车到巴生，Steve去火车站把她载来。

见识红树林自然生态

换宿者的工作包括：打扫客房和民宿、洗救生衣和雨鞋、餐厅端盘和收拾等。假期旺季多客人时特别忙碌，平常日子工作量就少些。

学校假期刚过，民宿客人比较少、没有太忙，Viktoria每天在客人退房后打扫完房间，有空余时间休息、坐在河边餐厅看风景、与小狗玩耍，或看书、写东西、听歌。

民宿客人参观红树林、出海去挖生蚝，Viktoria受导游邀请同行，让她有机会认识热带红树林和自然生态，看到各种不曾在欧洲见过的动植物。更幸运的是，她碰上一个月只有六天的退潮日子，到访最近在大马网络上爆红的旅游景点“天空之境”。

大家对乌克兰很好奇

打工换宿，顾名思义就是以自己的劳力来换取住宿和食物，什么都去尝试跟挑战，并且认识交往不一样的人，才是出来打工换宿的意义。Viktoria在民宿待的时间不长，却把握每个机会体验本地生活。

傍晚工作结束后， 民宿主人弟弟李志安带她去与村里朋友喝茶，或去附近的开斋巿集尝马来食物。“很好吃！但我不记得尝过食物的名字。”志安在旁补充，是薄饼、沙爹、ABC杂雪、roti kebab等。她喜欢马来西亚各种食物，特别是渔村新鲜海鲜，只是不习惯吃辣。

民宿主人一家、客人们和当地村民的热情友善，让这位离家千万里外的小女生很感动。“马来西亚人很友善，大家都对我很好。很多客人和村民，第一次看到我这个外国人都充满好奇，会问我一样的问题：你是哪国人？为什么你会来这里？”

她笑说：“我都要重复解释，不过很多人都不知道乌克兰在哪里，另有些人知道是因为乌克兰的政治和足球。”她明白大家的好奇，很开心分享自己国家的种种，并希望以后大马人也可以去乌克兰打工换宿或旅行。不少新朋友也跟她约定，以后要去乌克兰拜访她。

家在内陆城
喜见浪滔滔

好奇问Viktoria，家人放心她单独来亚洲旅行，还在一个小渔村打工换宿吗？她回答，出发前父母确实有些担心，特别是她过往背包旅行，通常少于一个月，这次离家一个半月算最长。但她抵步后，每天上网与家人联络、报告行踪让他们安心，家里父母现在并不担心，只是想念女儿。

她生长在乌克兰第二大内陆城巿Kharkiv，从小住在公寓里。相比繁忙的吉隆坡，她很喜欢胡须港这个小渔村。“这里有河有海，被大自然围绕，每天可以看见猴子、鸟、鱼，生活宁静，节奏很慢，我强烈推荐忙碌的城巿人来这里放空充电。”

她一点都不觉得慢节奏的生活沉闷，反而感到打工换宿生活，每一天都很新鲜、学习到新事物。来马一个星期，她已学会了简单的华语，如：你好、谢谢、一二三。她也把在马来西亚的见闻，通过面子书图文并茂，以及把短片传上YouTube，与亲朋好友分享。

她的旅费部分来自储蓄，部分向父母借，以后工作付还。对于每一分钱都要小心利用，打工换宿让她省下很多旅费，又有更多时间和机会与当地人交流，以后肯定会再尝试。

欢迎背包客来换宿

访问当天，民宿主人Steve带孩子出游去了，由其弟志安负责招呼我与摄影记者。他告诉我们，曾经在这儿打工换宿的人来自国内外，到目前为止有七八人，有本地学生、外国背包旅客、脚车环岛骑士，也有曾经来过的客人叫孩子来打工。打工换宿者大部分是男生，年纪最小的17岁，Viktoria是第二个女生。

他透露，哥哥当初会有回家乡渔村开民宿的想法，是因为看了经典日剧沙滩男孩（Beach Boy），希望打造一个让城巿人暂时逃离烦嚣，重新找回自己的民宿。家庭式经营的民宿，其实人手足够，但哥哥欢迎更多人来认识民宿，所以开放让人来打工换宿。

热情好客的李爸爸，曾在路上“捡”几个脚车旅行客回来，不谙英文也有本事邀请外国人来民宿打工换宿。住得最久的是一名骑脚车旅行的美国男生，待了一个月，除了打扫工作，也主动帮忙修桥。

打工换宿者为海浪滔滔民宿增添许多故事，激发热爱电影的民宿主人Steve创作了一个故事，并与本地一群电影爱好者合作拍了一部微电影《换．宿》，讲述民宿里的故事。Steve在片中客串演回自己，今年8月将在民宿放映。

看海的日子
潜藏心间

打工换宿国家：马来西亚

21岁的成凯琦，朋友都叫她“成其”，现在北方大学唸书。2015年，中六毕业后，必须等9个月才能进大学，她想好好利用这些时间，于是决定去打工换宿。

“不想白白浪费那么好的机会，以后上了大学或出社会工作，就不会再有那么长的假期。”她表示，“还有就是，打工换宿可以省下旅行的费用。”

忌水，不潜水

选择到刁曼岛打工换宿，其实是个偶然的机会。当时她正好在柔佛亲戚家度假，姐姐在面子书上看见刁曼岛潜水店（Tioman Dive Buddy）有让人打工换宿，把贴文传给她。想说刁曼岛不远，而且姐姐非常鼓励她去尝试海岛生活，当时她没想太多，直接联络潜水店老板表明自己想去打工换宿。她说自己是：“什么都没有准备，就傻傻地去了。”

扺达刁曼岛那天，一下船就听到有人喊：TDB、TDB、TDB！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刻，而在打工那段日子，每当有船靠岸，她脑海里都会出现那天的画面，因为那一刻，她难以置信自己在岛上了。

她没想过自己会在海岛潜水店工作，因为她根本不会潜水，也没计划学。“小时候算过命，说我是个忌水的宝宝，所以家人不允许我去潜水，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答应他们。”但即使不能潜水，她在岛上的生活也很充实。

多了一个家…

回想在岛上打工换宿那段日子，她觉得最大的收获是多了一个“家”。她认识了很多和自己不同背景、年龄的人，最享受的时刻，就是晚上和潜水店其他员工吃宵夜、喝茶谈心。新朋友们教她大海与潜水的知识，每天请她喝茶，有时还会买快餐和雪糕请她吃。

最难忘的经验是，她一次很大胆想学骑三轮摩哆，结果摩哆撞上灯柱，使她留下阴影，再也不敢骑。

亲身体验过后，她觉得打工换宿与背包旅行很不一样。旅行，每天面对不一样的挑战；打工，每天做同样的事，要调适心态。

结束打工换宿，回到岸上，回家接听电话竟然本能反应，差点报上店名TDB。然后大学开课，她开始了大学生涯。偶尔还怀念海岛，凯琦说，如果有机会，会再去做打工换宿。

耳熟能详潜水知识

刚开始，她被派负责接待，把住宿房间钥匙分给客人，还有让他们签风险书。第一次接待，她把房间钥匙和风险书都分好了，但一当客人到达，她变得很紧张，手忙脚乱，忘了谁签、谁还没签，得一个一个重新询问。过了一个星期，工作才上手。

她的工作还包括：接电话、处理订房、打扫潜水店、洗毛巾、倒垃圾、捡沙滩上的垃圾、做艺术手工布置店面等。

海岛只有周末和假日才会特别多游客，平常工作日很多自由时间。把事情做完，她就坐在店前面看海，一边听潜水教练讲课。虽然她不能潜水，但是听着听着，也把所有潜水的知识都学会，像潜水一些专用词、在水底的手势、如何穿上装备都难不倒她，只是没有实践而已。

“慢”游岛屿

需要准备多少费用？

视打工地点而定。当时她只带100令吉，结果到刁曼岛打工，一块钱也没花到，因为那里没有可以花钱的地方。

对有意做打工换宿的人，有什么建议？

肯学习、要坚持、不怕辛苦。岛上生活步伐比较慢，打工换宿不一定有很大的挑战，反而是每天重复做一样的事情，可能会比较闷。

她不忘提醒，在海边一定会晒黑，如果下海，请勿搽防晒油，因为会破坏海洋生态，导致珊瑚白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