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長大

吉隆坡．小方

我希望許一個不想長大的願望。人總是那樣地矛盾，直到經歷了，才會後悔，後悔當初沒有好好珍惜那燦爛的童年，那些年，再也回不去了。

狡詐的時光老人鬼祟地偷走了我們的童年，在我們一無所知下，童年時光一點一點地被它偷走，而我們也就順著時光老人的意，這樣被逼著長大。（我始終不明白為什麼我們小時候總要許一個快點長大而一旦真正長大後又非常後悔的願望。）

在無聲無息中，我們已不再是從前那隻會依賴在父母身邊、稍微離開父母片刻就會膽戰心驚的小綿羊。

我們從當初那穿著人字拖在青青小溪赤手捉魚的黃毛小子轉變成穿著皮鞋打上領帶坐在冰冷的辦公室裡任勞任怨的白領族。

一個是心靈上的滿足與快樂，另一個則是為了在戶頭銀額上追加個數位。原來長大，只不過是從一群天真無邪自由自在快樂無比的天使墮落成一群受金錢束縛與主宰生活的可憐奴隸。

回了去老家一趟，斑駁不堪的牆上還殘留著模糊不清的記號，記錄著那一點一滴我們都未曾察覺到的成長痕跡，就在悄無聲息之間。那時候的我們，開心時可以盡情地哈哈

大笑；偶爾悲從中來就哭得咘里嘩啦；生氣時跺跺腳；至於煩惱，想必應該就是買不到最喜愛的冰淇淋。其他的「大」事，我們都知道，那視我們如珍寶的父母都會替我們去操心，去收拾爛攤子，不過，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好像離得我們越來越遠了。

長大之後，喜怒哀樂都要憋在心裡。太開心會引起別人反感、太悲傷會徒添他人麻煩、甚至受到不公平對待而想要對人破口大罵時，都得按捺著以免引起洪水般的糾紛，久而久之，心中積存的雜念越多，就越混沌，一籮籮的煩惱更是舉杯消愁愁更愁了。

長大了，到了一個人搬出來住的時候，離開了溫暖的安全窩，柴米油鹽醬醋茶，時時刻刻都要自己提心吊膽。生病時少了父母的噓寒問暖，自己也就隨便地丟幾顆panadol進口草草了事。面對煩惱時，也不願意告知家人，唯有獨自在夜裡默默掉淚。長大後，原來是那麼辛苦的。

如果可以，我希望許一個不想長大的願望。人總是那樣地矛盾，直到經歷了，才會後悔，後悔當初沒有好好珍惜那燦爛的童年，那些年，再也回不去了。小孩們，快樂地成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