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約:子若
圖:子若、相關單位提供
我從吉隆坡出發到新加坡,再從新加坡乘搭瑞航直飛“金融之城”蘇黎世,提著行李踏出機場大廳,快速步行到位于毗鄰建築物內的火車站,乘搭火車前往西南的沃韋上科爾西耶(Corsier-sur-Vevey)。此趟瑞士之旅是瑞士旅游局發出邀請函,來自全球17個國家的39名媒體人應邀而來,《中國報》是唯一受邀的馬來西亞媒體。
出發前有人好奇的問:為什麼是瑞士?卓別林的出生地是英國倫敦南部的沃爾沃思(Walworth),他后來于1912年移居的美國成了其成名地,但為什麼最后到了瑞士,這跟他后來的電影和政治立場有莫大關係。
在小鎮度過最后歲月
據資料顯示,卓別林在30年代后的電影相當政治化,1940年的《大獨裁者》(The Great Dictator)諷刺納粹主義、1947年的《凡杜爾先生》(Monsieur Verdoux)批評資本主義,后來更被指責從事非美行為,並被懷疑傾向共產黨。
由于受到當時麥卡錫主義的迫害,他不得不離開美國。1952年當卓別林攜妻帶兒返回英國出席《舞台春秋》(Limelight)首映禮,當時的美國司法部長占姆士(James P. McGranery)發出聲明取消他的入境允許。
卓別林得悉后,最終決定留在歐洲並選擇定居在沃韋,與他最后一任妻子奧娜(Oona ONeill Chaplin,1925年~1991年),以及兒女在這小鎮度過人生最后25年歲月:他曾對外說,在沃韋,他像其他人一樣找到了平靜祥和。
話說,我抵達沃韋后,歐美媒體見到我這亞洲人也參與了是次媒體團,輪到他們好奇問我,東南亞的群眾對卓別林有多熟悉?曾有人寫到,卓別林可說是第一名世界明星,而跟世界各地許多觀眾一樣,大馬群眾也從電影院和電視裡認識他。
在我的記憶裡,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我唸小學時,大馬電視台RTM有播映卓別林的默劇短片。據知,在更早以前,我國的電影院也都有放映卓別林電影。由于當時年紀太小,已無法記住自己所看過的短片,但對卓別林標誌性的流浪漢外形,以及黑白默片熒幕的印象特深刻。這麼多年以后,居然有機會實實在在到卓別林的世界走一回,自然希望能把兒時瑣碎記憶湊出一幅完整拼圖。
卓別林盤踞兩座高樓上
在相隔12年后重臨沃韋,這個日內瓦湖(又稱萊芒湖,lac Leman)湖畔上的小鎮依然美得讓我再一次怦然心動!遠山的雪白,近樹的初綠,天空與湖水之藍得令人醉心,沿著湖岸人行道漫步宛若穿越一首首動人的詩,難怪乎,它被譽為其中一顆“瑞士裡維埃拉的明珠”(Pearls of the Swiss Riviera)。
在湖邊走著走著,不僅會看到插在日內瓦湖中的大叉子,湖邊上還有椅子讓人們拍照,這樣的裝置藝術加上湖光山色,特別容易讓人心曠神怡,大發玩心!在這個標誌性藝術不遠處,我再次見到豎立在岸上的卓別林銅像,那是當地人向這位偉大電影藝術家致敬,以及懷念的最直接簡單方式,也是旅人最愛留下倩影的重要景點。
沃韋居民對卓別林的鍾愛使得其身影在沃韋無所不在,鎮上就有兩棟14層樓高的公寓基拉蒙大樓(Gillamont Towers)出現了兩幅不論遠眺還是近看,都特別醒目的卓別林巨型壁畫,內容除了展示卓別林音樂才藝的一面,也畫了其電影《發餉日》(Pay Day,1922)、《摩登時代》(Modern Times,1936年)及《淘金記》(The Gold Rush,1925)裡的經典鏡頭。
這個在2011年完成的浩大作品,出自于法國畫家弗蘭克保羅萊克(Franck Bouroullec)的手筆。據導游說,該棟大樓裡有個婦女曾經在卓別林于1977年中風逝世時,她參與了他的葬禮,如今得以跟卓別林的壁畫朝夕相對,她心裡感到無比激動。
那年88歲的卓別林逝世后,其遺體就葬在鎮上Chemin sur le Cret街的公墓裡。我們從卓別林公園(Parc Charlie Chaplin)徒步穿過幽靜的民宅方抵達墓園,園內四周寂靜無人,而卓別林有妻子奧娜相伴,雙雙長眠于此。當時,看見墓碑上有人帶來他生前最愛的玫瑰花,以及其他小物品;從玫瑰花尚未完全凋零的情況看來,不問而知,時刻都有人來到巨匠的墓碑前獻花、追思。
銜接摩登時代齒輪
這一回,我跟各國媒體人被安排入住的是甫開張的“The Modern Times”酒店,它坐落在一個尚算繁忙的小鎮上,不時看到車來車往,站在酒店處望向遠方,可以看到初春時滿山植物長出的嫩綠,以及仍未融化的積雪。
單看酒店名字,卓別林迷就知道取名自他最著名的電影作品之一的《摩登時代》!由于1935年電影開始進入有聲時代,此電影可說是卓別林給自己輝煌的默片拍出最美麗的結束,也被業界評定為美國最偉大的電影之一。
這部由卓別林執導並主演的喜劇電影,以上世紀20年代美國經濟大蕭條時期為故事背景,描述工人查理在工廠幹活、發瘋、進入精神病院的歷程;此電影裡頭卓別林被捲入和捲出機器內部齒輪搏鬥是經典鏡頭,控訴那個時代小巿民在生活齒輪裡被無情的拉扯著。
為此,“The Modern Times”酒店從外觀到接待處皆有卓別林和齒輪的精心設計,勾起人們對電影精髓之處的回憶;此外,酒店大堂到房間的整個設計,都趨向于精簡舒心,並且採用清爽潔淨的色調。
卓別林曾經說過:“我在我的生活中面對許多問題,但我的嘴唇不會知道,他們都保持微笑。”是的,生活總是有起有落,有悲亦有喜,但至少在這個夜晚裡,有床頭牆壁上的卓別林海報,就足以讓我擁抱微笑入夢鄉。
牛奶巧克力的故鄉
當我入住酒店時,發現蒙特勒沃韋(Montreux-Vevey)給我們的見面禮是一片牛奶巧克力(milk chocolate), 盒子正中間印有卓別林在《淘金記》裡身處于冰天雪地淘金的流浪漢查理造型;盒子下方寫著兩個小小的英文字“pure inspiration”,它表達了當地人最引以為傲的人文風景線,以致像卓別林這種大師在山明水秀的蒙特勒尋找到源源不絕的靈感。
我迫不及待的打開盒子,但見巧克力上印有“POYET”的字眼,這字眼其實埋下了隔日行程的伏線。他們之所以把牛奶巧克力當成見面禮,那是因為在笑傲江湖的瑞士巧克力篇章裡,來自沃韋的丹尼爾彼得(Daniel Peter,1836~1919)在1875年將牛奶與可可、糖、可可脂混合在一起,從而研發出更順滑且沒有苦味的牛奶巧克力。自此之后,瑞士以牛奶巧古力奠定它在國際的地位,並一直以它名滿天下。
讓我們一起嚼靴子…
翌日,我們一行人拜訪了瑞士頂級的娜德諾(Laderach)巧克力專賣店,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櫥窗顯眼之處,擺了一盒盒如同電影膠片盒的巧克力盒,這可是用來裝用卓別林巧克力靴子的哦!大夥兒進入店內製作室時,令人驚喜的是,接待我們的竟是著名的巧克力藝術家布萊斯波耶特(Blaise Poyet)本人耶!
他向來以無限的創造力調配出不同口味巧克力而出名,由于從未有人製作過卓別林巧克力,他于多年前通過卓別林的朋友接觸到了卓別林的兒子們,並向對方提出此建議;在經過洽商后,他們決定讓他以巧克力製作卓別林的靴子。據波耶特透露,這個成品採用了3種材料,即是純苦型巧克力(bitter chocolate)、焦糖和松子(pine nuts),此配方絕非隨心所欲調配出來的,而是按照卓別林的個性設計出來的。
他說,卓別林是個經得起考驗的硬漢,所以,苦型巧克力最能傳達此個人特質;另外,卓別林在戲裡戲外都是浪漫主義者,甜蜜蜜的焦糖最能代表其心;而卓別林一生以本心、本真過生活,電影更是具有鮮明的獨特自我風格,這促使他加入珍貴的天然食材松子,而這款獨特的巧克力只在他們家的店才能找到哦!
聽完以后,感覺這是一塊吃起來特別有意思的巧克力。在我們咬下這一口巧克力時,難免想起卓別林在《淘金記》裡吃鞋子的經典橋段;在這部諷刺人性貪婪的有趣電影裡,面對飢寒交迫的查理,他烹煮自己的一隻靴子作為感恩節晚餐,並且吃得津津有味。
他通過電影對人性有深刻描述,同時也對現實中遭壓迫的低層階級社群有真實刻划,使得世人對他有高度評價,並認定他具有崇高的人道主義精神。卓別林留給沃韋民眾的不只是有形的轟轟烈烈,更多的是在其身影中有所悸動、有所省思,就像卓別林沒有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