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蘿夏：入微── 就是賞心悅目

就這樣悄悄過去，歲月。不管願意不願意，腦海堆裝的雜事越多越亂，可它自有記錄，主人不知道。只待外界一丁點索引，往事就這樣伶俐的飛出來。就像新近讀香港董橋先生新作《蘋果樹下》，第一篇就就提到負笈英倫時，曾經閱讀作家康諾裡曾經主編的雜誌《Horizon》，腦海飄出的聯想是當年本土著名文學雜誌主編白垚先生。

《Horizon》的方便直譯是“地平線”，但學術雜誌似乎譯為“眼界”更恰當。第一次得知與看到這本雜誌，就是白垚提供的。張女士笑言這是英文版《蕉風》，雖不中也不遠矣。白垚先生想找人翻譯其中幾篇文章，我再自大再無自知之明，也知道這不是我拿得起的，自己只配看看美國暢銷榜小說。

是的，白垚先生曾經開導我許多。以前年輕無知時，傚法明星把第一部電影的導演稱為恩師，自己也無狀的在背後亂稱他為白恩師，說得聲勢龐大：我是由白恩師帶入文壇的。第一篇作品與以後多篇，是經他主編時刊登的。後來總算成熟一點，明白這可不是為他臉上貼金，實際上給他丟人，不能恩將仇報，別人也不認可，就規規矩矩稱他為白垚先生了。

天資所限，不配成為他的弟子，但與他卻有子弟緣，事緣白垚最先曾經出任學友會的總秘書，指導全國學友會的活動。通常是與姚拓先生全國跑。認識他時我真的“還很小”。11歲，不算不小吧？學友會的會員，就是他的“子弟”了。

不過從來沒稱他為白垚先生。負責《縷雲前書》出版事宜的彭早慧女士稱他為劉叔叔，我則喚他劉哥。劉是他的本姓，在大馬生活他用劉戈。

白先生在出任友聯印務公司高層後就停筆不寫了，這是憾事。幸好他移民美國多年後重出江湖，文筆如縷雲織錦，就如他本人一樣瀟灑。更為自己以前孟浪亂叫恩師羞愧無地自容。

這一次《縷雲前書》千呼萬喚出來了，我只希望它賣得好，因為賣得好才有許多人閱讀，而這應該是一本絕對值得閱讀的著作。

人家說香港有董橋，我說這裡有白垚。劉戈生前雖身在美國，但他的心是與大馬相系的。

白垚先生的文筆，總令自己聯想到：蒼茫青山氣魄雄偉，山中婉轉小路綠草如茵百花奼紫妍紅，走入文字裡就是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