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林文蓀推出第一張專輯《農夫》之后,我們開始為第二張專輯的概念和方向,不停思考。然后,文蓀交出了自己的創作——〈最高的地方〉,一首好歌。
〈最高的地方〉間中植入了一小段〈青藏高原〉,我勸她最好不要,我擔心的是版權,她堅持。
于是開始編曲。
這首歌,編曲人前后換了三位,最后的版本終于達到我們的要求,尤其是文蓀。
開始錄音,完成整首歌曲耗時超出30個小時,製作到最后,歌曲的氣勢讓人驚服。
這是一首文蓀寫給爸爸的歌,文蓀爸爸卻在歌曲製作期間離開了人世。文蓀爸爸聽不到〈最高的地方〉最后完整的面貌、聽不到文蓀澎湃高昂的宣洩和呼喚、遼闊的迴盪和等待、低柔的哀歎和呻吟,以及悲憤的不甘和希望。終于,〈最高的地方〉經過了製作的后期。
打從〈最高的地方〉開始製作的那天起,我們就不停尋求歌曲〈青藏高原〉的版權公司,申請使用權。兩年時間過去,毫無頭緒,卻在專輯所有的歌曲完成后部署發片工作中,通過兩間國際版權公司的協助,獲得了回音。
中國音樂著作權協會來信,改編及海外製作出版CD推出發售數量1000張,使用片段〈青藏高原〉,費用四萬人民幣,〈青藏高原〉原創人同時占〈最高的地方〉50%的一切利潤所得。
CD后期母帶生產馬上就要開始、封面設計馬上就要定稿、宣傳企劃方案跟著就要拍板、市場銷售規劃設定即將確認,公司整個工作團隊因為這一筆版權費,剎那間陣腳大亂。
于是開始周旋,無量可商,鐵定版稅四萬人民幣,MV拍攝和新媒體上架也得另外付費,繼續奮鬥。
記者會前三天,終于得到一個好消息:四萬人民幣可以獲得印刷一萬張的CD。林文蓀第二張個人專輯終于以〈最高的地方〉發片。
與中國音樂著作權協會爭取過程中,我們香港同行友人說:四萬,超值了,還不拿?文蓀的中國音樂學院聲樂老師說:“傻丫頭,紀念爸爸可不一定要用〈青藏高原〉啊?”
也有朋友說:“別怕那麼多,山高皇帝遠。”
我真的不想以盜竊的名聲,來終結我這33年全情投入的這一個行業。所以,我跟文蓀說:“來吧!我們來打這一場一萬張CD銷售量的戰。”
我也是一個寫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