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華:萊芙優笑──旅行的意義

從面子書的回顧動態中發現,過去的自己,無時無刻都在路上行走著。我后來才發現,我每一次急迫地離開原地,正是內心感到迷失時,于是唯有匆匆離開熟悉的地方,去適應新環境,這仿佛能讓我暫時迴避心中的迷失感。

有一年面對生命的不安,我去了台灣46天。那一趟旅程,我去了澎湖。小時候跟著潘安邦哼〈外婆的澎湖灣〉時,我還不知道真有個地方叫澎湖灣。

長大離家后,我才知道,那是鄉愁。可是,到了澎湖,我並沒有走進澎湖灣,也沒有哼起同樣的歌謠來,我只是去了潘安邦的故居,看后院那尊外婆與孫子的銅雕。我很安靜地與那片土地相處,因為那裏有股寧靜自在,仿佛一點噪音,就會劃破空氣中寧靜的氣息。我不忍心驚醒它。

車子行駛在203縣道,一路往北,路經中屯風車,我看著八大支沒轉動的白色風車,與藍天白雲相映成恬靜的畫面。風車與藍天互不干涉,卻互相依偎,我為之著迷了。

無論車子開往哪裡,放眼望去總見道路旁長滿將近枯萎的植物,細幼的枝椏間匿藏著點點綠色,成群的蒼老身影,把澎湖那一抹湖水藍的天空增添蒼涼。我醉倒在它的孤寂裡,于是,緊緊的,把視線貼在車窗外的枯枝上。

我后來問人才知道這種植物叫“銀合歡”,在日治時代為防空降種下。它是有毒性的植物,會毒死週邊的植物來壯大自己。它的生長姿態是如此霸道,卻孤寂。

我入住的民宿是藍白色的建築,設計得很有希臘聖托里尼的浪漫味道。可建築外,是另一片風景,窗前的古厝屋瓦與牆身斑駁,仿佛匍匐著歲月的痕跡。我為尋找一片寧靜而來,那次到了澎湖,我才發現自己的心是一片荒蕪,且蒼老 。

那一次,我還去了澎湖群島的第四大島──望安島。早上到馬公南海碼頭搭船啟程,抵達望安島后,因為不會騎摩哆,只好乘7人座小貨車去探古厝。中社村的花宅古厝群,是望安的一大特色。花宅,意即築于花朵上的建築,是特殊的古聚落建築文化特色。走在巷中,一磚一瓦都是懷古,經過坍椽塌牆的老厝,探頭望去,老房子像在說著歷史的故事。

房子的主人呢?老厝內無人回應,我心著實荒蕪。只見牆角下,長了天人菊,小小的紅花兒,仿佛是花宅唯一留得住的生氣、生命。我捨不得離開花宅,卻被時間催促離去。

到了天台山的最高點,望著大海,我眼前依然還有花宅的影子在。花宅的影子裡,仿佛有我在。我老是為荒涼著迷,是因為忙碌讓人失去自己,以致心早已荒蕪一片。難怪,澎湖在我眼裡,也總是一片荒涼。而那盛放的天人菊,卻是我渴望的生機。

那一年,澎湖在我眼中是如此孤寂、蒼老、荒涼,卻略帶希望……

李秀華

萊芙優笑,Love yourself。不管生活長成什麼樣子,都要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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