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姨
文/雅蒙
警局来了一位久违之客──贝琴的丈夫齐邦,他们没有离婚,只是分开。齐邦15年来一直没有消息。齐邦迳自见陆玲,不久,老麦被召过去检察部。陆玲不浪费时间说:「齐邦说他有伍文的下落了,他的靠山已倒台,现在可以动手抓他了。」老麦谨慎地说:「这件事最好与贝琴商量,我叫小雷联络她……」
在“望月楼”吃了丰盛的点心午餐后,颜凡说:“听说有一处蒸鱼美得很,后天晚上一起去好不好?”谁知向来有吃不放过的老麦竟然回答:“不行,后天是星期六,对不?我与小雷要出席局里一个欢送会,一名资深人员贝琴55岁荣休。”小雷说:“我是一定不能去的,到时我还要去接贝姨。”见颜凡脸有不解之色,老麦微笑:“人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这位前辈疼小雷如儿子,坚持他不叫她贝女士,叫她贝姨。”
小雷轻声说:“也不是这样啦,贝姨不时说如果她的女儿还在世,大概也是我这年纪了。”老麦接口:“贝琴当年悲惨的遭遇,局里无人不知,大家都同情她,纵然她日后愈见怪僻,大家都不计较。而且有些事,我们需要她出马。她是我们的宝呀!”
颜凡好奇:“你们局里出了什么悲惨的事?我没印象。”老麦说:“那是15年前的事啦,你那时浪迹国际做大案,去了几年。”
独生女失踪被杀
小雷说:“那时我才15岁吧,倒是在报纸上看到这起惨剧。贝姨的独生女儿齐俐在一个下午失踪,傍晚发现她的尸体。”老麦说:“我来说,那时我还是小麦,在现场,由贝琴带着我去查案。”颜凡吃惊:“妈妈去查案,发现死者是自己的女儿?那可真是惨。”
老麦叹息:“更惨的是,齐俐是被奸杀,尸体竟然一丝不挂……”颜凡动容:“老天,什么色魔如此大胆,奸杀一名警务人员的女儿……”小雷插口:“不是一名警务人员,是两名,贝姨的丈夫齐邦也是警探。”
颜凡说:“那你们警队一定出动所有人马去缉凶,有抓到吗?”老麦苦笑:“抓到,高层下令不能动对方,更要即刻释放。他是一名20岁青年外,背景尊贵,而且有人出面庇护,说他是安全局里的特别密探,放在恐怖分子里探听消息,更说恐怖集团已信任他,不能打草惊蛇。”
颜凡诧异:“恐怖集团里的针?真的?”老麦说:“假的,是保护他的借口。”
小雷说:“这是局里的大案,我查过旧档案,这个伍文是凶手是肯定的,他显然心理有病,是个变态色魔,而且相信这不是他第一次做案。”
他气愤地说:“更甚的是明明抓到他,却还要放他走。”
老麦哼一声:“他还得意洋洋呢!当年我气不过,还故意揍了他一顿,他还告我,但其他警探异口同声作证是他先动手。”
颜凡也叹息:“二八年华的女儿被奸杀,抓到凶手却动不得,贝琴心里一定苦死。”老麦说:“可不是?以前贝琴是大笑姑婆,过后她的笑容都像苦笑。”
颜凡说:“如果我是她,可能我就拿了一把枪直接杀死这个伍文算了。”老麦奇怪地看他一眼,然后说:“当年齐俐的父亲齐邦也这样对妻子说,我们杀死他。但贝琴拒绝,她冷然地说,伍文犯了人神共愤的罪行,他应该在监狱里终生监禁,要他每一天都受苦,一枪杀死他太便宜他了,而且我们还要为杀他坐牢卅年,太荒缪了。不,最少我要他每天活着都提心吊胆,他要付出代价!”
小雷轻轻说:“贝姨受到的打击还不止是女儿枉死,婚姻也破裂了。”老麦说:“还是我说较客观。齐俐惨死,她的父亲齐邦简直不能活了,每天像一头野兽瞪着人,整天跑到女儿的坟墓前痛哭。我们劝他振作,他摇头。最后他对贝琴忏悔,那一天是母亲节前夕,齐俐约了他在礼品店碰头,商量买什么礼物送给贝琴,齐邦在最后一刻没赴约,只打电话给女儿说他事忙,走不开。”小雷冷冷地说:“他说谎,他那天临时请半天假与情人幽会。如果他赴约,齐俐还活着。”
老麦叹息:“这就是齐邦崩溃的原因,他自己不能原谅自己。贝琴说:我是想原谅你,你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可是我不能原谅你,我也不能原谅那个硬硬要你对女儿毁约的女人。”
颜凡心细如针,他问:“听你的语气,贝琴也认识那位情妇,哎呀我明白了,那是办公室恋情,对方是谁?”
老麦说:“齐邦是个很有雄性魅力的男人,女人爱上他不出奇,只是这段情没有人会同情。她是法律部门的陆玲,是一名副检察司,现在是最大的检察司。她那时已婚,后来也离婚了。”颜凡问:“两人没有在一起?”老麦说:“怎么可能?齐邦永远忘不了自己的过失,而且贝琴当面责问陆玲:我不理你在这件事上扮演什么角色,只是你要把公道还给我。你没有办法控告伍文,也别妄想我会原谅你间接害死我的女儿。”
陆玲不敢正面看贝琴
他笑说:“刚才我就告诉你,贝琴是我们部门的宝,陆玲办事认真铁面无私,效率也高,时常给我们麻烦,我们真受不了时,就只有请贝琴出马,陆玲永远不敢正面看贝琴。”
他笑说:“当然,贝琴不是每一次都肯,我们还需要出动美男计,请小雷出马叫一声贝姨就搞定。”小雷没好气地白了上司一眼。
颜凡问:“那位伍文呢?”老麦说:“传说他整容后,改换身分出国了。”
星期六晚上,贝琴的荣休会很热闹,由老麦向颜凡征求一件名贵礼物送她作为纪念。星期一,警局来了一位久违的客人──贝琴的丈夫齐邦,他们没有离婚,只是分开。齐邦15年来一直没有消息。齐邦迳自见陆玲,不久后,老麦被召过去检察部。陆玲不浪费时间,直接说:“齐邦说他有伍文的下落了。他的靠山已倒台,现在可以动手抓他了。”老麦谨慎地说:“这件事最好与贝琴商量,我叫小雷联络她。”
贝琴倒答应来,她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好奇,想看一下老齐找到的人是谁?”她随便看一下齐邦交出的照片,就毫无兴趣地说:“不是伍文。”齐邦急说:“他只是整容了,但脸部五官位置基本上是走不了的。我费了15年才找到他。”贝琴冷冷地说:“那你浪费这15年,还不如用来追女子,恐怕更有成果。”说完她扬长而去。
一天,小雷对老麦说:“昨天傍晚我送东西给贝姨,回程时看到齐邦驾车往她家去,车内还有陆玲。”
一个星期后,陆玲突然辞职,令局里的人大吃一惊。老麦与她是老同事,特地找她。陆玲声音不安地说:“老麦,原因我不能说,你最好也不要知道。”老麦追问:“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能说?你不是个软弱的女人。”陆玲苦笑:“我还能再害贝琴一次吗?齐邦第一个会杀死我。”老麦问:“齐邦呢?”陆玲说:“我想他住到贝琴那儿去了,他要照顾贝琴。”老麦不放过:“为什么贝琴需要齐邦照顾?她看来好好的。”陆玲全身颤抖,如风中弱草:“老麦,听我一句,不要去打扰他们夫妻。我只能说贝琴多半疯了,15年前恐怕就疯了,你知道得越少越好。不然我为什么突然辞职?”
带你们见一个人
老麦打电话给齐邦,齐邦声音冷静地说:“老麦,听陆玲的建议,你不要知道最好。我与贝琴是夫妻,我们发誓过无论事情好坏,都要终身厮守互相扶持,以前我负她,现在我要补赎。为了我们好,你不好再管我与贝琴的事了,叫小雷也别来了。”
颜凡给老麦与小雷的意见:“尊重齐邦夫妻的私生活,齐邦要你与小雷不要再踏入他们的生活,你们最好照办。”
陆玲又失眠了,她想到那一天贝琴约她与齐邦去她在荒郊的住所,贝琴冷静地说:“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那个人不是伍文,我不想你们浪费精力与时间,也不想冤枉别人。来,我带你们见一个人。”
在黑暗的地窖里,有一个小铁宠,里面关着一个头发与胡须又长又乱瘦如骷髅的男人,说不上他多少岁。他见了人也只能哦哦声几乎说不出话了。贝琴微笑:“这才是真正的伍文,我15年前就抓到他了,一直关在这里,他需要受到惩罚,不是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