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裏的虛與實．陳慧文：另一個世界

8月11日起，理科大學博物館有中國穆斯林文化的展覽，上司吩咐我們帶寧夏師生前來參觀。

下午四點多，學生們陸續回去了，我本來想略略地看一下展覽再走。一走進展館，有一面牆貼著回族在中國的分佈圖，以及很多回族的生活照，例如集體做禮拜、清真寺等。這時，有一位戴白帽、穿長袍、兩鬢和下巴留了鬍子的男子向我走來，用中文問：“請問你是中國人嗎？”（以下稱他為Z）

原來Z是廣西北海人，他本來以為我是從中國來的，很熱情地想給我介紹伊斯蘭。他是2008年皈依伊斯蘭，是漢人。那天我才學會了一個詞叫“歸信”，就是新皈依伊斯蘭的信徒，不是來自伊斯蘭家庭的。他的太太是馬來人，他們在北京認識，2013年結婚，目前他常中馬兩地來回。他的馬來太太中文名字叫祖兒。在北京的時候，他在北京大學學阿拉伯語，祖兒是Kolej Profesional MARA的公派生，在北京外國語大學學中文。祖兒寫的畢業論文需要訪問中國穆斯林，Z是第一位受訪者，他們就這麼認識了。

祖兒畢業后，在霹靂州的Kolej Profesional MARA教中文，與我還是同行呢！我們用中文和馬來文交談。十年前，當我還在公共行政學院教公務員中文的時候，就曾聽上司說，瑪拉有公派生在中國學中文。這幾年也一直聽說，這些公派生很多人在北京語言大學和北京外國語大學上學，一般上本科是五年。這些都是零起點的馬來友族，我學妹任教的大學，上個月就有北外對外漢語系畢業的友族前來面試中文老師的職位，教導零起點的學生，該名應徵者說的中文是帶京腔的，最后也被大學高層錄取為合約教員了。

祖兒是我第一個接觸的瑪拉公派生。同行間自然地交流一些教學上的事情，我得知她任教的地方有教漢字。她認為學中文是一定要學漢字的，而且唯有用傳統的方式，才可以把漢字學好，所謂傳統的方式就是多寫、背、聽寫。她也給學生聽寫，但有時候是聽寫漢字，有時候是聽寫漢語拼音。值得一提的是，她的漢語水平考試（HSK）已經考到最高級（第六級）。（註：HSK是給非母語學習者的，因此不可將之與馬來西亞華校的中文試卷相提並論，因為那是給母語學習者的，這也是個需要細談的課題。）

沒想到，無意間走進展館，就見識到另外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