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香港書展,去了一趟香港。記得上上一次來香港,正是開始寫這專欄的時候,這專欄的第一篇文章也以香港為題,如此回想起特別有感觸。
之后又來了香港一次,那是剛接手書店的事,還沒搬到新址重新開張,和書店同仁一起來看香港書展和獨立書店。
一晃就兩年過去,又為了同樣的原因和書店同仁回到這裡,不像台北、檳城、吉隆坡或新加坡,這裡有一種陌生的熟悉感。
兩年可以改變很多事情,和同一批香港的產業朋友吃飯,我說:“我兩年前見過。”
朋友:“係哦,我記得,不過點解你睇起來有滴唔同?”
我:“哦?有咩?有咩唔同?”
朋友:“嗯,啊,我知道了。”
我:“???”
朋友:“你係唔係肥啊?”
我:“……多謝。”
兩年可以改變很多事情,當然也不只是我自己的身材。兩年前來,都是跟大隊,這次卻有很多自己的私人行程,有很多人要見,總是不停地說話。
和香港學者鄺健銘酒聚,聊了很多文化概念的事。也見到多年不見的日新獨中學弟張恆學,聊了四個半小時,欲罷不能,聊了很多經濟學、香港文學、馬來西亞和未來。和曾留英留新在港、台灣醫生、歌手、學者、作家吳易叡,在銅鑼灣聊了很多文學、文化、產業、學術和性別平權。還有聲韻詩刊社長廖建中和編輯何自得,零度出版社發行人方太初,聊了一晚詩、文學、雜誌和出版產業面對的挑戰。
經過傳說中的銅鑼灣書店,當然已經沒有營業了。拿了幾本《季風帶》去序言書室,老闆兩年前曾來過草根,還記得我。獨立書店以外,我也逛了大型連鎖書店,發現有好幾本新馬文學在香港商務銅鑼灣店,但在誠品,所有華文文學書都當作“現代中文創作”,結果我就看不到馬華文學在哪裡?只找到幾本李永平、黃錦樹,還有假牙。
香港書展人潮很多,在我眼裡,則看到很多龐大的資本,香港的朋友好像都對這書展不太滿意,覺得沒有太多的文化氛圍。我只覺得,書展本來就是資本主義和做生意的場合。我在花千樹的攤位買了學弟介紹的張五常的《經濟解釋》;在熱血時報攤位,我買了一本陳雲的《香港人手冊》。
《香港人手冊》是非常有趣的書,試著為“香港人”下定義,這似乎有點偏執和傲慢,但背后其實又有其理想。我一直都很佩服香港的朋友,不像在南洋的我們,總是可以慢下來想一想,做自己要做的事。
在這個資本和人口高度集中的城市,香港人好像都必須維持一個高節奏,或許因為這樣,和香港朋友講話時覺得他們很實際,但因為實際,背后反而帶著一股真誠,在神州和南洋的交際之間,香港是個無法被繞過的地方。
以后應該還有很多機會回到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