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蘿夏:入微── 假亦真
科學家到底有沒有告訴我們,我們可以控制頭腦的思想呢?還是不可以?我比較偏向不可以,不然怎麼會有胡思亂想這話?
這個星期某天,突然想到一個童年時代的鄰居,我們叫他舅父。血緣與親戚關係是完全搭不到一起的,叫他舅父是因為他與母親同姓,籍貫還不同呢!那年頭我只是三歲左右,所以記憶裡有他抱我的印象,卻完全沒有與他談話的印象。他后來移居新加坡時,我也不會超過四歲,奇怪的是,我還清楚記得他的五官,他是馬臉形,不算好看,高而瘦,說話斯文。
我還以為這個舅父是個機械工,知道他精傳統粵曲。這天與二姐話舊,她說:“不是,他是個多才多藝的人,學問很好。他會玩小提琴與多樣樂器,本來時常吹喇叭,因為他有肺病,氣不夠不吹了,當年時常有名藝人來演唱時,找他音樂伴奏。”二姐說:“他也寫得一手好字,會雕刻,馬六甲商店以前還可以看到他的書法與雕刻。他只是健康欠佳,許多事做不了。他原本是怡保的富家子,回到中國求學,他的才藝都是在中國學的。家產大概是戰亂日治時沒有了。”
二姐說,他以前在馬六甲的“精武”很活躍,他很疼愛我的小姐姐,時常帶她出門看節目,參加茶會等等。媽媽完全信任他。這位不是舅父的舅父與我們家親近,主要是因為媽媽完全不嫌棄他有肺病,他一直接受治療中。其他鄰里就對他避而遠之,怕死會感染到肺病。媽媽真不了起,不傷害一位單身漢的心。
這位舅父移居新加坡時,一直都有書信來,時常附上照片。我記得他有一張是當機械師的,裡面還有洋人。二姐說:“那倒是,他到了新加坡,初期是在英軍營裡當機械師,也是在中國學會的。”我想這位舅父多半是在抗日戰爭時參軍學會的。
后來他結婚了,那時我初解人事,媽媽很代他開心。他有家室后,就漸漸少來往了。二姐說,我們搬走了兩次,他都還回來尋找,有見面,最后一次他對二姐與小姐姐說:“我都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著再過海來看你們了。”他的肺病雖然痊癒了,但始終影響了健康。
二姐不記得他的真實姓名了,知道他在精武活動時有個藝名叫鄧波,假舅父卻像真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