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與友人聚餐時,文人圈子傳來林金城入院消息。一波未平,昨天又傳來小吳騎摩哆時摔倒骨折。我安排好自己的事情后,立即搭優步趕到朋友出事地點,替他領回摩哆。優步經過馬大醫院時,心裡一動,想起金城尚在裡面奮鬥,心想連日來怎麼這麼多事?
到了朋友出事地點,也有些小波折。小吳騎的是摩哆車道,優步車子進不去,只能大約猜測地點,然后步行進去找。找到車子后,發現小吳的摩哆放腳處已折斷,雙腳無處擱。我將輪胎有點傾斜的摩哆騎回來時,只好全程將腳掌擱在引擎上,摩哆行駛久了開始灼熱,雙腳若無鞋子保護,恐怕將如燒鵝掌。我極少吃肉,原因倒不是因為宗教,而是同理心。我很怕痛。我會痛,動物也會。
之后,我又趕到某位很棒的知名編曲人工作室,商討一個對我而言很有意義的案子,當下心情又得調整回來。做音樂是開心的,與優秀的前輩合作,深感音樂世界浩瀚,而自己很渺小。
如陀螺般轉個不停的一天,許多人在同一個時間點裡折騰,同一個時間點裡又有許多人在狂歡。陽光順序從地球上每個經緯度動,同一刻裡無數人沉睡過去,另一端又有無數人甦醒過來。有時覺得快樂與悲傷都很虛,如畫外音,如遠處花火。如露如電。但當走近與走進了世間萬物萬事,便覺人情冷暖,悲歡炎涼。
今天中午終于有時間到醫院探望金城。手術后的他陷入一個深沉的夢裡,被一堆數據圍繞著。許多人也來了。待朋友離開后,我走到金城耳邊跟他說幾句話,希望他聽得見。如子韓所言,他是個沒有前輩架子的前輩。他的新書正準備在台灣出版,正是收成的季節,卻意外地卡在人生的關口上,但願他早日康復。
走出醫院時陽光和煦,這城市的脈搏正蓬勃跳動著,許多人從我身邊擦肩而過,而我們不曾也不必要彼此交換名字。
我想起第一次與金城交談,是在富都的椰子屋。那時爐火正旺,莊若在忙。我與金城不知為何,都不約而同坐到了外邊天井處,我們就這樣聊開了。奇怪的是,交談內容我都忘了,只記得陽光和煦,以及老舊建築物帶來的歷史感,心情有點恍惚。
陽光一遍又一遍掃描過地球表面,人間已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