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蘿夏：入微── 戰火年代的歌

星期一早上讀報，呀，原來昨天是九一八。是上世紀的事，但中國子民當然不會忘，也不可能忘。有一首動聽且沉痛的歌曲，就叫《九一八》，是自己很小時候就朗朗上口的歌曲。

雖然自己是戰後好幾年後才出世，奇怪的是，不知為何小時學會不少“抗戰”歌曲。可能那個年代，大人們對戰爭帶來的荼毒仍然不能釋懷，況且這個戰爭是別人橫蠻發動侵略的。小人兒是模仿大人的言行與行動成長，也許就是聽多大人隨口哼，就“潛移默化”學會這些抗戰歌曲。

以歌曲藝術成就論，《九一八》的曲調寫得動聽，容易唱，也許寫歌曲的人就是要人們聽了就能學會。至今歌詞是記不全了，但曲調旋律卻還隨口哼得出。第一段歌詞還記得清楚——同胞們，細聽我來講，我們的東鄰舍有一個小東洋，幾十年來練兵馬，東亞稱霸強，一心要把中國亡。

第二段只記得個開頭：九一八，平地起風浪……

還有一段是：南京殺人幾十萬……殺的殺、燒的燒……

與當年推翻滿清政府一樣，南洋人出錢出力，許多熱血青年前往抗日。請記清，那時是英國殖民地政府。長大後看報導，當時不少中國藝人明星到南洋鼓吹抗日表演籌款，姐姐那時是小四了，她記得來自中國的藝人就在街頭表演。《九一八》這首歌曲也這樣在民間“熱”起來。他們也表演《鐵蹄下的歌女》與《放下你的鞭子》。

五十年代初，馬六甲極樂場內的“紫燕宮”雖然是商業娛樂歌台，眾歌星也並不完全唱靡靡之音，除了《桃花江》、《妹妹我愛你》與《打是疼你罵是愛》外，每晚也唱抗戰歌曲如《杯酒高歌》。上半場休息的最後一首歌，往往是全體男女歌星合唱《中國不會亡》（後來改名《中國一定強》）。

《春之夢》雖然是首優美動聽的歌，但斯時沒有歌星敢在台上唱，恐怕台下的觀眾會在舊恨未消勾起新怒火，往台上擲臭鴨蛋。臭鴨蛋比臭雞蛋臭多咯。因為此曲是改編自曾經在上海引起群眾口誅筆伐的日本歌曲《中國之夜》，李香蘭後來重刻出版的唱片，也不收這首歌。

當年的《何日君再來》，也在日本風行到政府列為禁歌，因為它有“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裡人”的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