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歲出走‧【探訪火烈鳥】下篇-荒野處處生機
特約:多風
夜晚的高原沙漠寒風凜冽,就算睡在屋子裡也感覺到寒氣從牆外滲透進來,還好我事先跟旅遊社租了一套防寒睡袋,才不至於淪為凍死骨,不過就算睡袋加厚棉被,寒意還是頻頻把我喚醒。
第二天早上天未亮,我決定起身活動一下筋骨。起得身來,才發現已經有人坐在飯廳裡,原來大家晚上都沒睡好。
用過早點,四輪驅動車隊紛紛離去,有的朝烏尤尼鹽沼方向行駛,有的跟我們一樣,開往愛德華多阿巴羅阿國家動物保護區。我們這一天早上的行程是到西羅裡沙漠(Siloli Desert)去看百年熔岩,這些火山熔岩經過歲月之手細細打磨,已然變成屹立大漠中的巨大雕塑。
我覺得愛德華多阿巴羅阿國家動物保護區迷人的地方不僅限於沙漠而已,在它範圍內的幾座紅、藍、綠和彩虹潟湖,以及生活在裡頭的瘦駝、三趾鴕鳥、羊駝、駱馬、火烈鳥,連同賦予綠洲生命力的地衣、野草及矮樹叢,都為原本死氣沉沉的荒野注入色彩和一片生機,讓整座乾旱高原活了起來。
湖面隨陽光變化顏色
彩虹潟湖是三種火烈鳥的棲身地,總面積60平方公里,深45公分,湖面顏色隨著陽光照射不斷變化,當中的紅色來自一種學名為Dunoliella salina 的微生鞭毛藻。數量龐大的鞭毛藻吸引火烈鳥前來覓食,不但為原是藍綠相間的潟湖塗上一抹紅,也是火烈鳥羽色中胭脂紅的由來。
沿著潟湖散步,像在《動物星球》或《國家地理雜誌》紀錄片現場,湖中央火烈鳥三五成群,湖邊有羊駝和駱馬,偶爾瘦駝路過,見到人類遠遠躲開;湖對岸群山連綿,倒影映在湖上,像仙境。
我忍不住回過頭跟隊上的新朋友說:“好美!”有種不枉此生的感覺。
離開潟湖往下一個休息站路上,眼尖的司機讓我們停下來看安第斯山兔。這種動物有一條長尾巴,無論體型和長相都跟兔子一模一樣,卻與兔子沾不上邊,屬絨鼠科,是齧齒動物的一種。
5千公尺高噴泉觀日出
最後一晚,每個餐桌上多了一瓶紅酒,我和另一隊的客人一起喝酒聊天,在屋外賞月到深夜。
摸黑回到六人房時,隊上的德國女孩在嘔吐,哭訴無法呼吸,我用電筒照了一下,沙地上一大塊紅跡,她慌了起來,問說:“我吐血了,我是不是快死了?!”我說別擔心,是剛才的紅酒,應該是酒導致高山症。智利女子急忙往背包一掏,取出藥丸讓她吞下,待她呼吸和緩,眾人便各自蒙頭大睡。由於房間裡人多比較暖和,我倒是睡了一個好覺。
隔日早上未到六點,我們已經出發到5000公尺高的晨曦間歇噴泉(Geiser Sol de Manana)去觀日出,我們在司機兼導游帶領下,小心地穿梭在間歇噴泉和沸騰的熔漿池之間,我故意落在後頭拍攝朦朧霧氣中同伴的身影,太陽在前方照耀著,一點都不刺眼。
從間歇噴泉下得山坡來,有許多露天溫泉,因為時間短促,沒下去泡溫泉,只幫瑞士情侶拍拍照,後來見他們回到車裡時手上的泳褲冰條,我就非常慶幸自己做了明智決定。
上午十點鐘,司機把我和瑞士情侶丟在4000公尺高的玻利維亞移民局揚長而去,恢復“單身”的我,獨自一個人繼續踏上前往智利的路程。
智利,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