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皇牌
文／雅蒙
老麥去找顏凡問計。顏凡歎息：「老麥，白梅如果初審就定罪，就不能擔保，要送到扣留所，像她這樣如花似玉的女人，受得了嗎？即使能夠堅持……」
老麥打斷他的話，「我明白，你的意思是說初審就要讓白梅無罪釋放。」顏凡說：「事情其實不難，白梅有鐵一般的不在場證據……」
如果有人可以隱身進入這間郊區的小洋房，首先會發覺內裡佈置精緻外，且瀰漫溫暖的氣氛，廚房裡更飄送烹調食物的美味，一名卅餘歲的女子，正輕快地哼著歌曲，在察看火爐灶上燉著的食物。說她美麗是太懶惰的形容詞，她面容嫵媚艷麗，單是一個拿起鍋蓋的小動作，就已經顯示一舉一動有說不出的風韻，男人會笑瞇瞇說：這是女人味。
這時，一個約莫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從樓上臥室洗了澡，換上一身休閒服下樓來，一直走向廚房。這個中年男子已經半頭頭髮呈銀灰色，卻令面貌普通的他添了一份華貴的氣派。男人走向女人，從後擁抱她，兩人笑著說話，顯然恩愛。兩人坐下用餐，三菜一湯，男人吃了很多，女人滿意地看著他。他們又說又笑。這頓晚餐用了很久，然後男人在客廳一角坐下看電視新聞，女人為他斟了一杯酒，遞給他，在他頭上吻一下，走開了。他歡喜地笑了。
道貌岸然如此好色
不久，女人出來陪他。再不久，顯然男人說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他牽著女人的手上樓。女人先進入臥室的洗手間，男人在床邊脫下衣服。外人不會想到這個高瘦型的中年男人，身體結實有如標槍，上床時已經半興奮了，顯示實力相當令人驚訝。
只剩一盞壁燈照明，他們在行房。中年男子貪得無厭，看他道貌岸然，沒想到如此好色。男子精力相當充沛，天亮前醒來還糾纏柔媚的枕邊人歡愉一番。他洗浴出來後，女人幫他穿好衣服，為他綁好鞋帶……女人一直陪伴送他出門。
兩天后，突然有一隊警探上門拘捕女人。晚報刊出她的照片與新聞，她是因為蒙上殺人嫌疑被扣。新聞說警方在閉路電視看到一個與她十分相似的女子，進入死者公寓，同時路旁的警方監視錄影也拍到她的汽車停在事發公寓路旁。新聞報導還用了“轟動上流社會”這個字眼。
許多名流都認識這名曾經艷幟高張的女子，這名叫白梅的女人是著名的交際花，男人眼中的尤物。雖然她已經卅四歲了，仍然門庭若市，據說她不僅風情萬千，男人在她的香閨能得到賓至如歸的親切感，有人笑稱她是本市的尹雪艷。
破案神探老麥也看到這則新聞，他自言自語：“咦，沒想到她還在本市，還以為她移民歐洲了。”
老麥與白梅有數面之緣，第一次見過不久，就在新年收到她的賀年片與名貴禮籃。一直到兩年前才停止，所以老麥以為她移民了。小雷說：“可能從良了。”
老麥點頭：“很可能，不知多少有錢阿叔想把她金屋藏嬌，嗯，聘金不會比娶一個公主便宜。”小雷說：“她手段高明，據說她自己就很有錢。”
老麥笑說：“所以不少年輕姑爺仔自以為英俊強壯，想打她主意，個個賠了夫人又折兵。”小雷說：“白梅這兩年隱居，顯然是跟了男人，只是沒人知道是誰。”
老麥說：“很簡單，有本事保得如此隱密，這個男人一定身分尊貴。”這時老麥的手機響了，他聽了一會，就語帶恭敬地說：“好，我會過去找你，明白，要守秘密。放心，不會讓小雷知道。”在旁邊的小雷聽了笑。
但是老麥真的保密，小雷不知道他去找誰，只是老麥主動向高層要求負責白梅涉嫌殺人的案件。由於還沒有正式控罪，白梅以巨額現款擔保外出候審，老麥上門親自錄供，“維廉要你把一切坦白告訴我，這樣我才能為妳洗脫冤枉。妳猜疑是誰陷害妳嗎？”
白梅冷靜地微笑：“有。”她寫出一個名字：“他兩年前就揚言，不會讓我的日子好過。這次他陷害我，也是順便傷害維廉。”
白梅解釋：“兩年前他要我跟他，我婉拒，並告訴他已經跟了維廉。他就冷笑說：我某某人要的東西，我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她微笑說：“維廉想來告訴你了，那個晚上他一直與我在一起，某某相信也知道，但他肯定維廉不會出面當我的不在現場證人，我也絕不讓維廉出面，不然……他……”
她吃力地說：“就身敗名裂，什麼都沒了。維廉對事業還有野心，我不會讓他做這麼大的犧牲，再說，他的妻子也不肯讓他如此做。”
白梅冷笑：“某某是一石二鳥之計，把我送到監牢，也讓維廉痛苦，他權力雖大，卻不能保護他心愛的女人。”
老麥得到維廉的同意後，去找顏凡問計。顏凡歎息：“老麥，白梅如果初審就定罪，就不能擔保，要送到扣留所，像她這樣如花似玉的女人，受得了嗎？即使能夠堅持……”
老麥打斷他的話，“我明白，你的意思是說初審就要讓白梅無罪釋放。”顏凡說：“事情其實不難，白梅有鐵一般的不在場證據，她可以要求召維廉出庭供證。”
允許相愛不能公開
老麥搖頭：“她不會傷害維廉，她愛他。她說，維廉是唯一從來沒有當她是殘花敗柳的男人。她說人們表面奉承她，心裡也是暗罵一聲臭婊子，只不過價錢貴專賣有錢人。”
顏凡去見白梅。她說：“我不會供出維廉的名字，雖然我們相愛，但一開始他就向我表明，希望我與他的關係保密。這是他夫人的條件，她允許維廉與我相愛，但不能公開，她也不會離婚。”
顏凡詫異：“她為何如此大方，默許丈夫與女人偷情也不吃醋？”白梅微笑，然後說：“我就算厚道不說，顏先生也會打聽出來。這樣說吧，維廉夫人不喜歡男人。她是名門淑女，維廉是貴介公子，兩人的婚姻互利雙方，是家裡長輩安排的。”
顏凡不滿地說：“妳不願意供出維廉的名字，是把最簡單的案子變成高度危險性的案件。”白梅說：“我愛維廉，只有他在乎我。如果我供出他的名字，他就什麼都完了，沒有事業，沒有現在尊貴的地位。我毀掉他的一切，他還會愛我嗎？請不要笑我，從來風塵女子最重情。”顏凡諷刺地說：“現在你不讓他出來做證人，他就感動，更愛妳，是嗎？”白梅不理他的諷刺，微笑說：“是這樣。他是關心我的，不是找你來幫助我嗎？”
白梅站起來送顏凡，顏凡看著她一呆。白梅送他到大門，顏凡一直盯著她。顏凡站定，再問她一個問題，白梅也呆了一會，沒有回答就進去了。
顏凡為白梅請了律師。辯護律師請白梅供證，大出人意料之外，通常這會對被告不利。律師照顏凡的指示問：“白梅，請告訴法庭，妳是否懷孕了？記住，妳宣誓過，不能說謊。”白梅吃驚呆住，良久歎息：“是，應該是一個多月了。”
律師在顏凡的指示下，向法官要求等被告臨時的一個證人。法官與檢察官起初不肯，但律師說出名字，他們吃驚。這時，顏凡看到一個衣冠楚楚半頭華髮的中年男士，腳步匆匆地進來，他示意律師臨時證人到了。
證人回答辯護律師：“我叫宋維廉，我的職業是高級法庭的大法官。我現在宣誓供證……”這時白梅在庭下焦急地叫：“維廉，不要……不要……”宋維廉大法官微笑愛憐地望著她：“親愛的，如果我此時還不出來保護妳與我們的孩子，我還是一個男人嗎？對不起，讓妳吃苦了。”
合照當不在場證據
他冷靜地望向法官：“那一晚整個夜晚，我都與白梅在一起，她不可能出外殺人。剛好我的手機還拍了我們兩個人的合照，現在也可以當是白梅的不在場證據。”
三天後，宋維廉請顏凡與老麥和小雷吃飯。宋維廉微笑地說：“白梅還是有點埋怨顏先生讓我出庭，但我告訴他，我與她要感激你。雖然外界認為我身敗名裂，丟了職業，上流社會摒棄我，但是我快樂，我與心愛的女人在一起，我們在等待我們的愛情結晶出世。我告訴白梅，是顏凡成全了我們，你是我們的恩人。”
顏凡笑：“我沒辦法，我接受的委託是要讓白梅無罪釋放，你是我唯一的皇牌。既然白梅願意為你犧牲，我相信你也一樣會為她與孩子犧牲。”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