詆毀對手,包括抹黑、醜化、羞辱、標籤、造謠,以摧毀對手名譽,乃是古今中外政壇上,政治競爭參與者的慣用手法之一。
其中一種常見的詆毀方式,就是指控對手為女巫,這專指女性對手而言。而且這類指控,是見諸中外歷史。
漢武帝與原配嫡妻陳皇后原本是為人所津津樂道的一對夫婦,但漢武帝大權在握之后,開始冷落陳皇后,夫妻關係逐漸生疏。到后來甚至發生所謂“巫蠱案”。陳皇后被指跟巫蠱扯上關係,犯了宮廷大忌,皇后位遭武帝廢黜,被幽禁數年后逝世。
巫蠱,也就是“巫蠱之術”,也稱“巫鬼之術”或“巫詛之術”,一般即簡稱巫術。施巫蠱的方式,包括施咒、制人偶和毒蠱等,起源于遠古的民俗信仰,后來發展成一種用以加害仇敵、陰暗的邪魔外道。在南洋一帶,巫術普遍以降頭術的形式出現。
真正巫術的操作方式也許複雜,但表面上呈現出來的形式卻極為簡便瞭然,比如將桐木偶人埋在地下、在人偶上刺針的,而且巫術本身的定義也存在許多模糊地帶,因此要栽贓、誣陷一個人涉及巫術是一件容易的事,而被懷疑的人也難以自辯。
指控對手涉及巫術成了政治上對付政敵的常見手法之一,中國數千年歷史,許多后妃、重臣、皇子和公主就是因為被指涉及巫術而冤死。?
污名化羅絲瑪是對女性偏見
巫術、降頭,指控女性對手為女巫,以及通過指控對手行巫術來消滅對手,這些可不是中華民族的專利。
在中世紀的英格蘭,大多數人都相信女巫、巫術和惡魔的存在,就跟相信耶穌、上帝一樣深信不疑。和中國宮廷類似,巫術被視為異端邪說,也是宮廷鬥爭中其中一種用來消除對手的方便手段。
從亨利四世(Henry VI)到亨利八世(Henry VIII)在位期間,前后約150年,至少有4名王室女子遭指控涉及巫術而落得淒慘下場。洋人的巫術,也被稱為黑魔法、死靈術,施巫術的女性,就是女巫、巫婆之流。
例如在15世紀,葛羅西斯特公爵第二任妻子艾琳娜,因被牽扯進英格蘭王室的王位之爭,而出現了指控她研習黑魔法,陰謀以咒語和巫術謀害國王的謠言。隨后,天文學家波林葛洛克和教士紹斯威爾遭逮捕,當局在波林葛洛克的物品裡找到一尊國王的蜡像,指控他慢慢融化蜡像,借此摧殘國王健康。兩人被指是受到艾琳娜的指使行事,艾琳娜最終遭刑罰和囚禁。
這類“蜡像詛咒”巫術,跟中國“人偶降頭”邪術,可說異曲同工;而指控女性政敵為女巫,以達到消滅政治對手的目的,更是中外皆然。
首相納吉的夫人羅絲瑪,自納吉上任前至上任后至今,其形象就一直備受爭議,也對納吉個人形象造成一定影響。而在各種打擊羅絲瑪的言論當中,就包括指控她為女巫,向納吉施行巫術云云。
作為首相夫人,羅絲瑪的言行作風固然可議;但以女巫之名指控她,卻跟中國古代和歐洲中世紀獵殺女巫的行徑沒有分別,背后的文化心理都隱含父權主義對女性的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