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覺到了嗎?我們身處的水域,水溫正在上升。一點點一點點,越來越熱。當初說好的多元、平等、世俗,也正在一點點變色,往光譜單調的一方趨近。
2001年7月,時任首相馬哈迪就曾經自行宣佈馬來西亞是伊斯蘭國家。后來有2007年時任副首相納吉說過“馬來西亞從來就不是世俗國,而是尊重非穆斯林權益的伊斯蘭國家”。當然,還有其它大大小小的政棍嘍囉,多次發表馬來主權、伊斯蘭至上的言論。
好吧,我們可以安慰自己,那些都不過是政客為了選票的信口雌黃、歪曲事實、煽動挑撥,與絕大部分人民的認知與感受有出入。但是,這些年來民間種種跡象的顯現,已到了令人坐立不安,無法替之自圓其說的地步。
憲法第三條寫道:“伊斯蘭是聯邦的宗教,但其他宗教仍可在聯邦任何地區,和平及安寧地信奉。”但是基督教徒使用“阿拉”字眼,居然還能無風起浪,掀起軒然大波。
憲法第五條說明:“無人之生命與個人自由可被剝奪,除了依循法律之外。”但是人民的穿著露出小腿,竟被要求圍上紗籠才獲准進入政府機構辦事。
憲法第八條指出:“人人在法律下皆平等,並在法律下受平等保護。”但是穆斯林與非穆斯林之間的婚姻糾紛,卻因為兩套法律同時存在,而引致紛爭與不公。
“社會越來越伊斯蘭化”、“種族之間越來越分化”,已不再是政客口中的“願景”,也不是遙遠某個倒霉鬼的個別事件,而是正逐漸侵蝕我們生活方方面面的現象。
有超市劃分清真與非清真手推車,有商界人士成立清真航空公司,有政府推出符合伊斯蘭教義的公積金投資選項……什麼樣的廣告女郎算太性感?市議會說了算。一起偷竊事故,居然能催生巫裔商家專屬的數碼廣場。伊斯蘭刑事法被當作緊箍咒,某族人民不聽話了,就拿來念一念,叫他們頭痛欲裂,學乖點……
民族主義極端分子揚言焚燒聖經、掌摑華人、要對社運人士不利,每每最后都能全身而退。非土著若質疑政府,則往往被視作挑戰馬來人主權,是忘恩負義兼大逆不道。當初基于扶弱而制定的政策,扭曲成了今日不容侵犯的特權,理所當然的優先優惠優越。
伊斯蘭黨對“建立回教國”的宗旨此志不渝,如今不但割據一方稱雄,還有往南滲透的跡象。首相在泛太平洋伙伴合作協議的談判中,將國家土著政策捆綁在一起,迫使其它成員國認同接納。接著大言不慚指出,巫統捍衛土著的政策不但在國內落實,更被“提升”到國際舞台上,是黨的巨大成就。
以上種種,無不令人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