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室‧週末架勢堂 遠離塵囂 島育人猿

特約：子若
圖：李玉珍、子若、受訪者提供

今年8月19日國際人猿日，我們一行人跟著大馬Qualitas醫藥集團（Qualitas Medical Group）商務發展副總臨祖乃迪依斯邁醫生（Dr. Junaidi bin Ismail）所組織的媒體採訪團，一塊兒到霹靂州武吉美拉（Bukit Merah）的人猿島（Orang Utan Island，前稱為Pulau Panjang）走一回。

大馬Qualitas醫藥集團此番遠行的目的，是將各種醫藥儀器送往人猿島，以完善島上人猿保育用途中所需要的醫藥設備；人猿島是武吉美拉水上樂園（Bukit Merah Laketown Water Park）眾多項目其中一個極具意義的計劃。

這一天，武吉美拉人猿島基金會總執行長沙峇巴迪醫生（Dr. D. Sabapathy）和他的同僚，老早就在該樂園裡的餐館等候我們到來，在用過午飯過后，我們一行人便隨著他啟程前往對岸的島上。

具有婆羅洲、蘇門答臘生態環境

從武吉美拉水上樂園位於半島的這一端，我們必須乘搭船隻方能去到人猿島，從湖中央望過去，島上滿是鬱鬱蒼蒼的大樹，此島的總面積約有35英畝，其中15英畝用作人猿保育中心。

人猿島具有近似婆羅洲及蘇門答臘兩地的氣候與植物生態環境，這片自然環境最適合用來作為人猿保育用途，最初被遷居到此島的人猿來自婆羅洲島。

這個人猿保育中心的概念於上世紀90年代杪由前首相敦馬哈迪醫生提出，爾后，由MK Land控股公司創辦人丹斯裡慕斯達化卡瑪（Tan Sri Datuk Haji Mustapha Kamal）出錢又出力於2000年把這項計劃逐步落實。

為了促使此計劃得到長遠的發展，慕斯達化卡瑪也成立武吉美拉人猿島基金會（Bukit Merah Orang Utan Island Foundation），並且依循保育、救援、研究，以及推動教育與研究計劃等策略，作為人猿島長遠的發展方向。

在這些綜合計劃下，其中有那些受傷或是被充公的人猿，又或者人猿孤兒，在保育中心獲得重新訓練后，皆會重新回到野外生活；這些年以來，人猿島也供本地獸醫系學生作為實習之地。

模仿能力強，只差不說人話

當船隻不急不徐地向人猿島前進之際，大家的心情也隨之起伏不定，因為許多人還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人猿，人猿會用什麼方式來跟我們這一群人打招呼呢？真的是滿心充滿妙不可言的期待！

不說不知，人猿與人類的基因組相似度達97%，因此，在達雅族裡，“Orang utan”帶有“森林中的老人”的意思，按照字面上的理解，我們可以認為這是森林裡一群具有高智慧的生物，而事實也是如此。

與人猿為伍多年的獸醫沙峇巴迪表示，單單從生理結構而言，它們的懷孕期、生理期、血型等跟人類都非常相似，“人猿更是一群非常聰明的動物，具備生活技能，也有高超的模仿能力。”唯一不同的是，人猿學不會人類的語言。

這是因為它們的聲帶結構發展未成熟，只能發出32種不同意義的叫聲，他笑稱：“如果人猿真能發出超過這個範圍的聲音，我們的麻煩可大了！”由於它們長得介於人類與動物之間，“如何對待人猿變成一個經常被議論的課題。”

與此同時，人猿已從過去的瀕危物種轉為極度瀕危物種，根據國際自然保護聯盟今年7月發佈的報告指出，隨著棲息地因非法伐木和不受控制的燒芭活動而遭到破壞，加上盜獵行徑，以致自1950年以來，人猿種群數量急劇減少了60%。

沙峇巴迪醫生禁不住感嘆到：“這意味在未來的10年裡，我們將無法在野外見到人猿，到時就只能在動物園看到人猿。” 上述報告揭示婆羅洲人猿距離滅絕僅一步之遙，但一切的搶救行動都不能說遲。

言下之意，武吉美拉人猿保育中心扮演著極為重要的角色，此地並非動物園，人猿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島上活動，反倒是人們必須走進一條形同籠子的“隧道”裡，才能以近距離跟人猿打交道！

百尺隧道如走入侏羅紀公園

目前，人猿島上共有24隻婆羅洲人猿，年齡介於1歲至31歲，從少年到壯年人猿皆有。據悉，若是保持保育中心內充足的活動量，基本上，一隻人猿的壽命可以長達50年左右。

在我們近距離接觸人猿之前，水上辦公室走廊的牆面上張掛著一張張的證書，那是在此島上出世的人猿的出生證書，從牆上所掛的證書，迄今，共有19隻人猿在此島上誕生；除了被命名之外，證書裡記錄了出生日期、性別、母親的名字與歲數等資料。

昔日，外來的旅客只被允許在觀望台上遠眺保育中心內的人猿，自2001年開始，該中心在島上新建了一條100公尺長的隧道，走在這條隧道上的感覺就好像走進侏羅紀公園。當工作人員打開一個又一個的鐵門，前方迎接我們的是一個怎樣的景象？

在這個形同鐵籠的隧道，與人猿的活動範圍之間又有一條狹小的泥地步行道，裡頭用鐵絲網圍了起來，網上通有低壓電，這是為了保護巡查員與實習生的安全；一般上，一隻人猿具備8至9個成人的力氣，萬一碰上它們發怒的時刻，這是工作人員難以控制的狀態，“除非出現緊急狀況或是有特別的安排，才獲準進入林裡。”

每個走在隧道裡的訪客，並非能如願以償獲得人猿恭候光臨哦！這是因為它們在島上的自由活動範圍非常寬廣，它們也跟我們一樣，每天都有些時段活動頻繁，有些時段則不怎麼愛動，胥視你探訪的時間是否碰上人猿出來走動的美好時光咯！

“他們也會有小睡的時間哦！”按照其中一位工作人員諾哈斯妮娜（Noorhaslina）的說法，每天的早上與傍晚，這兩個天氣不會過於炎熱的時候，便是人猿走來走去，表現得相當活躍的時段。當天，我們抵達人猿島上的時間大約下午兩點鐘，不曉得是否氣溫也沒有過高，我們一行人幸運的跟保育中心內好多隻“關鍵”人猿打了個照面呢！

主食蔬果，愛吃榴槤

在隧道這一端，工作人員建了一個長長圓圓的食物管道，方便把食物丟進去，滑進另一端供人猿食用，我們被告知，這個設計有助於刺激人猿腦袋，從而使得人猿運用各種方法去取得食物，一旦成功了，則如獲至寶。

隧道裡設了好些固定餵食點，只要攝食時間一到，人猿就會到這裡等候進食，“這裡的餵食時間可分為每天早、午、晚主要三餐，在三餐之外，也會給它們吃零嘴。”

人猿的食物來源主要是蔬菜與水果，尤其本地“果中之王”榴槤，沙峇巴迪醫生笑著說道：“它們愛極榴槤了！”他尚記得有一回，當工作人員給人猿吃了榴槤后，他在正午12點回到島上時，居然發現到所有人猿都一一地仰躺在地上，感覺好像在說：“Panasnya！”大家都給他這番轉述給逗笑了。

一般上，該中心都會購買本地水果作為人猿的日常食物，每隻人猿每日的進食量大約是1公斤至4公斤的水果，然而，遇上非水果季節，他們依然需要另外採購蘋果、橙等水果。當天，我們就看到人猿們在享用著椰子和紅毛丹，它們的剝皮功夫還真的一流呢！

“它們的食物也包括了米飯、果汁和牛奶。” 沙峇巴迪醫生自我調侃：“它們吃得比我更有營養呢！”無論如何，他指出，工作人員對於用來餵養人猿的各種食物都得小心處理，以防它們因為食物而造成身體的不適。

目前，沙峇巴迪醫生在島上的工作團隊約32人，抱括醫生、護士、巡查員、客戶服務員、會計與市場人員等各種職人的角色。當中，為數11人是護士與巡查員隊伍，每日的工作綱要除了餐飲的發放，也在每個月為人猿檢驗血液。

“每天早上與晚間時段，人猿都會聚集到一個固定的等候範圍，“在那裡，護士與巡查員都會密切關注每隻人猿，留意它們是否出現咳嗽、肚瀉等症狀。”只要確保一切安好之后，工作人員才會讓所有人猿離開等候範圍，自由活動去。

BJ稱王，臉大如皇冠！

恆久以來，地球出現過許多物種，如今可說是由人類支配著地球，但地球上的各種物種中，不缺具有支配地位的強勢角色。在這群為數24隻婆羅洲人猿之中，也有一隻佔有支配地位的雄性人猿，那就是現年31歲的BJ了！

BJ 長得怎麼個模樣呢？它的體重為120公斤，貴為這群人猿裡個頭最大、最強的“關鍵”人猿，身體都覆蓋著濃密的紅褐色長毛髮，靜坐在一處時，總能散發出一種雄壯威武的氣息！

我們走進隧道不久后，就跟它直接碰面了！BJ正在用嘴巴慢條斯理地剝開椰子，在享用美味食物之際，時而凝視我們，時而嘟著嘴巴，時而緩步而行，眼神並不銳利，但在深邃的眸光中，想要透露什麼訊息呢？實際上，它一點都不被咱們的舉動所打擾，安於它當下的狀態。

其他人猿不敢挑戰

跟其他具有支配地位的人猿一樣，它最重要的是特徵是，擁有一張既寬厚又有彎度的臉盤，人們稱之為凸緣（flange），這裡頭藏著的是經過長年累月積存下來的脂肪，還有一個肥大的喉囊（throat pouch），這使得它可以能發出大而遠傳的吼聲。

這張加大號的臉猶如一頂皇冠，“它就像是人猿島上的國王，有權力支配所有雌性人猿。”沙峇巴迪醫生繼續說道，在森林裡，人猿通常過著群居的生活，每一個社群都有一隻像BJ這樣的王者角色。

正所謂“一山不能藏二虎”，據悉，這是需要經過一番龍爭虎鬥后才可以擁有的王者之相，若是島上多出一個與BJ相似角色的話，勢必出現互相廝殺的激烈局面，“人猿也跟人類一樣，每個社群都需要一個領導的角色。”

該中心的工作人員原先也不知道BJ是這個具有統治與支配地位的雄性人猿，隨著年復年，月復月，日復日，“至今為止，此島上仍未有其他人猿挑戰過BJ，加上它的外形特徵，其超然地位就不言而喻了。”

換作人猿的出生地婆羅洲，那裡可能就會出現好多具有支配地位的雄性人猿，它們會佔據在不同的人猿社群裡頭，並且會從一個社群轉到另一個社群生活，從而預防近親交配的狀況出現。

“你瞧，大自然控制了一切，只是人類把一切都搞砸了！”沙峇巴迪醫生再次以感慨的語氣，述說他與人猿天天接觸后的一些感觸！它們還有什麼心語要與讀者們分享，下期《架勢堂》，再送上人猿島保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