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鵬：雜亂有章──舞台大崩壞

上周988台慶前夕綵排時，舞台崩塌，一眾表演者從兩三公尺高處直落，不知傷得如何？某某江湖相師雲，台慶垮台，大凶也。但988大度，想來也斷不相信相師之言，全員傷殘至此，到截稿日也不見要揪出誰來負責。儘管我少聽電台，卻還是同情傷者，尤其關注的是舞台安全。這讓我聯想起這個故事：

我的魔術老師安森萊曾受邀到中國某游樂園表演，經理接待他視察表演場地。安森萊的演出用上不少大型道具，且一隊人載歌載舞，特別關心舞台是否牢固。他問經理：“舞台牢固嗎？”經理說：“當然牢固。”

安森萊還是不放心：“確定嗎？過去有過怎樣的演出？”

經理笑笑，差人把游樂場的數十位清潔工人都召集上台。他發號司令：“一二三，跳！”

大伙用力一跳，只聽得碰的一聲，舞台穩穩當當的。經理看安森萊瞠目結舌的樣子，以為他很滿意，一時驕傲起來，再嚷：“一二三，再跳！一直跳！”

眾人碰碰碰碰地跳，安森萊連忙對經理說：“夠了夠了！萬一舞台塌了怎麼辦？”

“塌了就再建啊！”經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是說，舞台塌下來，上面的人怎辦！”經理臉色一沉，逕自離場，再也不看安森萊一眼。安森萊后來感歎：“那裡人真的太多嗎？都不拿人命當人命！馬來西亞好多了，還把人命當一回事——我們害死人的，只是馬馬虎虎的態度罷了。”

聽他說大衛考柏菲在80年代末來馬表演后，久久不敢再來。當年他用本地人當部分舞台工作人員，不知怎樣碰過他的道具，差點真把魔術師切成兩半，考柏菲嚇得面無血色，回到后台時還在打顫。這種馬虎使到舞台的建設和維修上，要崩要塌隨時可能，只看輪到周傑倫在台上還是988。

我也不明白受害者脾氣為什麼那麼好？你叫了Nasi Lemak，吃到一半發現蟑螂埋在sambal裡，全家上吐下瀉三天，你會和餐廳善罷甘休？你租用舞台，當然就信賴負責人會提供牢靠的舞台，就像你點Nasi Lemak，信任餐廳會照顧基本衛生那樣。舞台假如是雲頂的，狀況又有點特殊了。你想像一下，假如讓你食物中毒的餐廳是你的大客戶在經營，一年佔你三成營業額，你還敢抗議嗎？受害者沒聲沒息，也許正因勢不如人。人說“公道自在人心”，憋在心裡說不出來的，還有什麼公道可言？

安森萊說馬來西亞的表演者就是命苦，他在韓國演出時享受一級待遇，燈光、音響、舞台都有十分專業的人在負責，表演者只需專注于自己的演出，有什麼需要交代一下舞台助理便行。在馬來西亞就很難這麼放心了，若對表演品質有所要求，必須什麼細節都親自檢查一番。這下連大舞台的基本安全也不可信，只好自求多福吧！不想跌死，還是親自檢查一下。

很可能就算跌到傷殘，租金還是要照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