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星期前,有位網友從馬來西亞到草根書店來找我,巴生興華獨中畢業,和我上下年紀,請他在店裡喝杯咖啡,聊了一下午。到最后意外發現,我們共同認識一位女生,她是他的同班同學。我認識她是因為我在日新獨中時期的文藝刊物《向日葵》雙月刊第十六期有我的個人專輯,那是2000年的事情了,她依著我在文章裡提到的暱稱在ICQ上找到了我,那篇文章叫〈一次傷心的邂逅〉,我給了自己取了很俗氣的暱稱叫“傷心作家”,可能是受痞子蔡的《第一次的親密接觸》影響,那時還被學長虧,竟敢自稱自己為“作家”。
她的暱稱叫“魚”。
后來我和她就越聊越熟絡,中學時候覺得雪隆的女生都有種城巿高貴的氣質,只能仰望。有一段時間很喜歡她,在那個很少中學生有自己手機的年代,還特別牽了一條電話線到我房間,打電話到她巴生家裡,付很貴的電話費和她熬夜聊天。記得有一次聊到天亮,結果早上直接去考undang-undang完全沒讀,馬來文太爛還不及格。
感人的是,她竟然一直都記得這件事。
她去台灣前我們在檳城見過,那時她跟著她巴生興華獨中的同學來北馬畢業旅行。我在光大附近等了她一晚上,她和她的同學住在Hotel Continental,等她回到Hotel時已經很遲了,我們只聊了一會兒,我送了她兩本書,痞子蔡的《第一次的親密接觸》和李中的《沒有愛情的日子》。
后來我們好像一直都有聯絡,她去僑大時,我們還有通電郵。再后來我們都進了醫學系,她去高雄,我去了英國,有次放假我去台灣,還坐高鐵去高雄找她,(這有寫在《不可一世》裡),她還介紹我買了一本神經外科醫生寫的書。
再后來她回來馬來西亞當醫生,做小兒科,我也來到新加坡,做家醫科,一直覺得應該要見面都沒有見到,大家都忙。她很少上面子書,部落格很久才更新一次,她考過了她的英國皇家兒科醫學會專科考試,我則一直都在忙醫學以外的事。
有時我會一直回想,為什麼那段日子都沒有北上找她。上星期收到她的短訊,(因為她中學同學回去后向她提起吧?),、我們又聊了一輪,聊起很多從前的事。然后我問她:“結婚了沒?有男友嗎?”
她說,“沒男友。”
“哦?”
“不過有未婚夫。”
記憶總是美麗,在現實裡找到真愛總是不易,很替她開心。祝福她。
再過幾天,我給她傳了封短訊:
“什麼時候擺酒?會請我嗎?”
“11月6日。”
嗯,那是我的生日,這就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