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建成:血癌男童和一个停车位
上周,一篇面子书的贴文引起了我的注意,作者是一名辅导员,她在写别人孩子的经历,写一名锡米山华小三年级学生和他母亲的事。
“孩子是在7岁那年,因为发烧不停,被诊断为血癌。母亲一听到,就哭了3天,最后反而是孩子安慰母亲不要哭,他没事的。”
血癌降临在一个家庭,必是巨变,外人只能想像,无法体会。家长只能让孩子先停学半年,进行化疗,男童的“头发掉到稀稀疏疏,原本圆圆的身型日渐瘦弱”。
半年后,男童回到学校,并没有受到关照,这期间癌童甚至遭到两次体罚,一次是在学校奔跑而被副校长鞭打,之后一次更夸张,“被另一位男老师踢脚跌在地上”。这是我们熟悉的华小吗?怎么这么像闽南剧的狗血情节?
两次的经历,也许已影响了儿童的心理,这名辅导员的写道:“孩子回到家只有沉默及不断发脾气,母亲觉得很担心,不明白为什么。”后来孩子终于说出了原委,母亲就带了孩子到校去见老师,过程恐怕也不甚愉快,辅导员转述说:“校长对母亲说:“老师们都说,你的孩子很难教”。”
需考虑经济状况
男童从一年级患上血癌,如今已三年级了。这期间,这名病童在放学时,背著书包,辛苦的在太阳底下走一段长长的路到停车场,才坐上妈妈的车回家。妈妈心想,在靠近孩子课室的地方,申请一个临时停车位,让患癌孩子不必辛苦在烈日下走路。也许是和校方已有嫌隙,以致于家长在申请这个停车位时,也一波三折,不得要领。
辅导员看不过眼,终于写了长文在面子书发表,经过了许多义愤填膺的人士转发,媒体相继跟进后,在上周四,学校终于回应。女校长拉了家协主席及校友会主席一同会见记者,回应癌童的停车位问题,校长说:“只需一份书面要求,校方不会有异议。”
咦?难道家长从来没有提出正式申请,莫非是这辅导员胡乱指责?怎么会各说各话?终于,癌童父母日前召开记者会,做母亲的满腹委屈,一度情绪失控,崩溃痛哭。她还出示了两份申请文件,时间分别是去年4月和今年1月,屈指一算,去年4月到现在,正好是18个月,申请一个停车位,搞了18个月,进展如龟速,如果不是闹上媒体,是不是不会有结果?
癌童的父母,看来不像权贵之士,仍需要汲汲营营地张罗生活费、医药费,记者问了一道问题:“有没有想过为孩子转校?”母亲答说,他们需考虑经济状况。血淋淋的现实,迫使我们正视问题。
我的朋友当中,一些孩子在学校受了委屈,一般上的做法,只有两种,一是把孩子转送私立学校,他们大多经济状况不错;另外一种,就是选择哑忍,息事宁人,他们大多害怕和校方对抗,不想孩子成为“人质”,成了师长有色眼光或是针对下的受害者。
这就是大马华人的悲哀了。上华小,本来就是国民义务,人民已经缴税了,就应该获得免费的教育,而且是有品质的教育,但是我国的教学品质江河日下,许多家长宁可送孩子转念私小,向现实妥协。
如果他们继续对抗,会不会有一天,听到教育工作者向他们反呛:“送你的孩子念私立学校啦,多多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