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無不言‧周錦聰:飛翔的小王子──長大,必經的潰爛? | 中國報 China Press

師無不言‧周錦聰:飛翔的小王子──長大,必經的潰爛?

盧廣仲的〈100種生活〉,唱出少年對未來的迷惘與憧憬:



……整個海浪擺動,柔軟地舉起我

孤獨給我自由,猶豫得好感動

想要的生活怎麼有一百種



該怎麼走誰來告訴我……

走在成長路上,一些少年發現:比垃圾更臭的思想,像渾濁的洪流湧入河床,淹沒了世人。處處皆是思想混沌,情感鈍化,俗不可耐的討厭鬼,讓人想拔腿而逃。《麥田里的守望者》的主人公霍爾頓正是如此。

從孩童的美好世界中走出來時,他發現這世界好像突然變得讓他反感,周圍的人——父母、老師、女友、舍友,顯得做作、虛偽,面目可憎。他常常須做一些讓自己也笑疼肚皮的傻事,比如老是在跟人說“見到你真高興”,其實他見到對方可一點也不高興。但他為了生存,似乎身不由己。

一次,當霍爾頓去妹妹的學校找她,他發現校內的牆上居然寫著髒話,這髒話簡直像計時炸彈,炸開霍爾頓的心——妹妹一直是他心中純淨的象徵,校方怎能任由這句髒話玷污妹妹?他保護妹妹(也是保護自己內心世界)的理想,剎那間被擊垮了。

周圍的人,仿彿儘是行屍走肉,霍爾頓害怕跟著他們的步伐長大——長大,是必經的潰爛。

霍爾頓想逃離這可怕的潰爛。

這世界不可能處處是美景,正如學校裡肯定有自己不喜歡的老師,不喜歡的科目,不喜歡的佈置,不喜歡的角落(比如妹妹校內的牆上寫著的髒話)。霍爾頓曾一度追求不受主流價值觀束縛的自由生活,避免自己變得俗不可耐。當他追求自由的行動成了盲目的抗拒,把一切“文明”都定義為上流社會虛偽的面具,他已走上極端的道路了。

面對“憤怒少年”,老師語重心長地說:“學校教育還能給你帶來別的好處。你受這種教育到了一定程度,就會發現自己腦子的尺寸,以及什麼對它合適,什麼對它不合適。”

每個跟世界對立的少年想通了,應該都會回去校園吧!只有教育,才能讓我們“發現自己腦子的尺寸”,給我們創造的力量,改變能改變的,接受不能改變的。

100種選擇,就有100種生活,100種結果。潰爛,從來不是長大唯一的結果。

周錦聰,馬大中文語言學學士、博大中文文學碩士。曾任華小和國中華文老師、教育部副部長特別事務官。現為師範學院中文講師。曾獲逾50項文學獎,著有6本文學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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