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綏傑:駛過印象──青春過敏原:陪妳/我多一下

經歷了一番折騰,從遙遠的北國,來到繁華的東方之珠。身分的轉換,家居的安頓,氣候的變化,文化差異的適應,生活,好像一下子變了個樣,還沒好好地思考這一步,就得給下一步一個答案。不然,就會慢人一步了!那天,那位護士是這樣子說的。按照她的意思,當時九個月大的妳,應該可以自己學習扶著把手走路了,我瞪大眼睛看著她,妳也好奇地聽著大人們的對話。走出房門,我在妳耳邊細說:“妳還好是爹地的女兒。”妳笑了,我也笑了。

我是一個沒什麼原則的爸爸。在妳還是個小娃的時候(現在也還是,只是那時還是比較小了點),當沒人在身邊時,又或者妳哪裡感到一丁點兒的不舒服時,妳都會哇哇地大哭,妳媽媽就一直堅持的不給妳奶嘴,好讓妳不要養成這個依賴的習慣,而且也規定我遵從照辦。怎麼可能?這是妳阿嬤說的。只要妳要的,我都想盡可能的滿足,看著妳吸著奶嘴熟睡的樣子,把妳媽的心融化了,也拿我沒辦法。

女兒啊!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因緣,妳會來到這個世上,做我的兒女?又會在怎麼的情況之下,妳會離我而去,去妳要去的地方?我這會是妳的目的地嗎?或者只是驛站?又或者是暫時的避風港?想著念著,我是否想太多太遠了?

女兒啊,那也沒辦法啊!雖然妳看似還不懂事,但當我不理妳時,妳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而我將妳抱在懷裡時,妳欣喜雀躍,我又怎麼可能不想妳,不會想像有那麼一天,沒妳的日子呢?到時的我會怎樣呢?傷心?不捨?抑或靜靜地,默默地,看著妳。

女兒是父親的前世情人。這似乎有一定的道理,但我一直想知道的是,我們會是怎樣的一種相愛程度,能讓妳如此的追尋我來到這一世?而我又怎麼會欣然地等待著妳的到來?難道這一切就只是緣分嗎?又或者在這其中存在著可分解的歷史因子,隨著時空轉移,讓它分別刻以時間的度,再經過精密的方程式計算、演繹,配合著宇宙星辰的變化原則,進而擇取了我的存在境與妳在這時境中相遇。倘若真如此,又是誰人在操弄呢?

在妳即滿週歲的當兒,我自認還算個稱職的父親,看著妳出世,抱著妳睡,陪妳哭、看著妳笑。妳一天天地長大,我與妳母親感到欣慰的同時,也感慨時間的消逝。就不能慢些嗎?好讓我們多看妳一下。再一下。

林綏傑讀書人。喜歡有趣好玩的事物。生活可以簡單,但一定要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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