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題故事‧找一雙替代的翅膀
報導：譚絡瑜
攝影：連國強，譚絡瑜，受訪者提供
有人稱身障人士為“折翼天使”，天使折翼或無法飛翔，但只要願意相信和嚐試，他們也會找到替代的翅膀。
來到雙福殘障自強發展協會中心，剛停好車，年輕的宣傳助理陳俊偉（Gary）就坐著輪椅出來迎接。23歲的Gary出生時就是脊椎損傷，雙腿無法站立，從小使用拐杖，後來坐輪椅。他約一年前學駕三輪摩哆，好像忽然學會了“飛翔”。
我們請他示範，他動作靈活地推著輪椅到院子，記者必須加快腳步才跟得上他。他把輪椅推到摩哆旁，靠著摩哆站起來，用手把無力的腳跨坐上摩哆，然後把輪椅的輪子拆下，再單手抬起輪椅放到摩哆車側箱。“看！很簡單吧？”他爽朗地笑著，並對鏡頭豎起大姆指比讚。
“駕摩哆後好像有了一雙翅膀！可以去很多地方。”Gary以前坐輪椅去附近嘛嘛檔，要花一些時間，現在駕摩哆外出或上教會方便很多，也可幫中心跑腿去處理文件和一些事情。
不難想像，一個正常人若忽然喪失行動能力，要接受坐輪椅度過餘生的事實並不容易。想不到的是，即使身障者也會排斥輪椅。Gary坦言小時候是不愛參與坐輪椅的身障人士，因為可以用拐杖走路的他，覺得自己跟“輪椅族”並非同一國，“我那時甚至會排斥輪椅族，心裡會想不要靠近我，我跟你們不同！”後來他有機會接觸輪椅，覺得可以用手“走路”好好玩，一坐就愛上。外向好動的他還成為輪椅運動族，坐在輪椅上打羽球，還去參加馬拉松輪椅賽。
騎摩哆方便多
只苦難尋停車位
從二輪升級到三輪，騎摩哆給了陳俊偉更多的自由與方便。用拐杖走久了腳會痠，不能走遠；使用輪椅出遠門，需要汽車載或搭交通工具。以前他有時會使用優步、GrabCar叫車服務，通常都會事先告訴司機自己是輪椅使用者。幸運的是，他遇到的司機都很有愛心，不介意多花些時間和力氣協助他上車和搬輪椅。不過，其他身障人士常會遇到司機因為怕麻煩，或後車廂沒有空間放輪椅而拒載。搭不到車，無法出門，對很多輪椅使用者的生活造成很大的不便。
Gary的摩哆是由本地摩哆公會捐助，學車和考駕照，身障人士享有優惠，也比普通人容易一些，可以通融不必做某些測驗。
他以前靠朋友載送，自己駕摩哆後比較常出門上街，但主要在八打靈再也一帶，還未真正出遠門。駕摩哆雖然可以到處去，苦惱的是不一定找到停車位。由於三輪摩哆無法停在普通摩哆位，而且Gary需要較大空間上下車和組裝輪椅，他必須停在殘障人士專用停車位，而車位被公眾佔用是很常遇到的問題。馬路上治安不靖，若不幸遇上匪徒，殘障人士完全無力反抗，Gary應對之法是盡量減少晚上出門，以及把背包置放在輪椅下不顯眼處。
以手代腳加速及煞車
雙福總經理蔡真青準備開車出門，記者必須先把車子移開。上車那一刻，忽然發覺自己身體健全是件多幸福的事，幸福到自己一點兒都沒有發現。
開車門、上車、關門、發動引擎、倒車，這個非常簡單，每個駕駛人士每天都會重覆，而且做起來毫不費工夫，只需幾秒鐘就完成的“開車出門”基本動作，對肢體有缺陷的身障駕駛者來說卻是一個挑戰。上下車的簡單動作，他們需要比一般人更大的空間和更多時間，這需要其他公眾人士貼心體諒與耐心包容配合。
蔡真青是小兒麻痹症患者，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能開車。“以前我學會騎摩哆時感覺很幸福，後來還開汽車，感覺就更加幸福了！”從駕馭兩輪升級到四輪，他可以去得更遠，也可以載人一同出遊。喜歡趴趴走的他開車去過金馬崙、適耕莊、波德申、馬六甲等地遊玩。
開車時，他就與健全人一樣，正確來說更厲害。他用一雙手做完普通人用雙手控制方向盤、換擋和雙腳踩油門及踩煞車的動作。除了過收費站時要一邊兼顧控制車子和煞車、一邊掏卡付費，雙手忙亂以外，身障駕駛者最怕的是車子半途拋錨。蔡真青試過車子在高速大道上拋錨，幸好致電大道公司，馬上派人來援助，否則根本應付不來。
他鼓勵具備條件的身障者去醫院做檢測評估能否駕駛，不要侷限於自已的缺陷，很多你以為不可能的事，其實是可能的。他指出，身障人士在馬來西亞考駕駛執照並不難，但由於一般駕駛學院並沒有讓身障人士使用的車，必須自行買車並裝置手動油門煞車掣，然後自己駕著車去學車場學車。
“不要讓身體缺陷成為障礙，遇到問題就想辦法，一定有方法解決。”樂觀的蔡真青如此認為，即使在城巿里開車，常常塞車塞到“手軟”，但他仍甘之若飴，因為：“可以開車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有了椅靠，不必麻煩人
不是所有身障人士都可以自駕，雙福殘障自強發展協會代執行長尤琳荔解釋，像她是頸部以下癱瘓的重度身障者，雙手無力，沒法控制駕駛盤。雖然外國已經出現沒有方向盤、靠人工智能控制的無人車造福身障人士，但價格十分昂貴，而且是否適合在馬來西亞公路上行駛，也是未知數。
走出心理障礙
她使用輪椅十多年，由於雙手無力推普通輪椅，所以必須用一手就可按鈕操作的電動輪椅。“感謝輪椅取代了我的雙腳，讓我可以在家居環境里自由行動，這是我以前無法想像的。”她不喜歡麻煩別人，以前被人推輪椅不好意思要一直給指示走走停停，使用電動輪椅可以自己決定去哪裡，逛街自由自在。
琳荔天生無法站立行走，對於因為疾病意外失去行動能力的後天性障友，她能理解後者的心理打擊更大，更鼓勵他們勇敢克服心理障礙，重新學習和掌握駕駛，可以更快重新融入社會。“最怕是不願走出來，只要走出心理障礙，任何問題都可迎刃而解，我們樂於提供管道和資源，分享本身經歷，並以同理心陪伴。”
與琳荔和Gary聊天是很愉快的事，樂觀、開朗的他們比起很多身在福中不自覺的正常人更正面。聊到殘奧金牌英雄，琳荔說：“很感激他們的貢獻。一直以來弱勢群體被社會忽略，這一次他們用表現為我們身障人士說話，如果國家配合提供資源栽培，身障人士也有機會和健全人一樣為國爭光。”
Gary則說殘奧冠軍讓所有人包括他跌破眼鏡，並受到激勵，也想趁年輕嚐試突破自己。他喜歡游泳、打羽球，並參加過5公里馬拉松輪椅賽，決定把５公里練好，然後挑戰10公里。或許未來有那麼一天，他會到奧運會去，誰說不可能呢？
輪椅行動最怕路不平
我們常忽略輪椅使用者除了身障人士，也包括老年人；因疾病或意外暫時失去行動能力者。輪椅價格根據設計、款式和生產國家而有所不同，從普通型1000令吉左右，到電動型約2、3萬令吉都有。
根據雙福障友介紹，一般輪椅分成以下幾種：醫院使用的普通型輪椅，價格最便宜，但很重不方便帶出門；輕便型輪椅方便收折，適合出門用；運動型輪椅靈活、輕便、速度快，適合有較強自理能力的人。電動輪椅適合重度身障者，方便操作，先進的電動輪椅甚至有自行站立、爬樓梯功能，但價格昂貴，每天需要充電並定時更換干電池。輪椅行動，最怕凹凸不平的路，不小心陷入坑洞會導致受傷，而電動輪椅則設有安全帶。
同理心關懷障友
2016奧運年，馬來西亞人民首次歡慶我國奪得金牌，而帶來“金”喜的是三位殘奧運動員。他們戰勝身心障礙，站上奧運會頒獎台最高處，以國家英雄姿態接受國人仰慕，名字一夜之間家喻戶曉，故事被人們傳頌。
殘奧運動員為國爭光，人人津津樂道，但國內許多身障人士長期被社會大眾忽略，他們更需要被看到、聽到。我們或許無法直接改變他們的命運，但至少可以給他們多一些尊重和支持。他們不需要被同情，只需要一個友善的環境，公眾的同理與關懷，讓他們擁有獨立自理生活的能力，就是最好的祝福。
單腳馬拉松
夢繼續在跑
他熱愛設計、音樂、跑步，3年前出版了一張紀念專輯《留住一份感動》，封面是他跑步的雙腿。唯那一隻左腿已經留不住，他的人生馬拉松下半場要學習的功課是：放下。
吳旺慶是幾年前因為電影《初戀紅豆冰》，後來翻紅的本地創作《純文藝的戀愛》原唱者。他曾是參與馬謠創作浪潮的音樂人，是一名廣告設計師，也是一名跑者。3個月前，他心臟病發死裡逃生，左邊小腿截肢。
來到吳旺慶住家做訪問，隔壁鄰居正好帶了食物來他家裡分享，我的出現打斷了他們聊天。他雙手柱著支架站起招呼，動作靈活、臉色紅潤，叫我心裡驚訝他康復得如此好。
截肢，是他半百人生中最掙扎的決定。他的語氣里有些激動顫抖：“我是一名跑者，我跑過超馬，當時我想：失去腿我還能跑步嗎？”
他曾經一度胖到90公斤，10年前開始跑步減到70公斤，病發手術後現在剩下約60公斤。他給我看手機里的照片，穿著運動服跑馬拉松、與跑友們開心擺出各種甫士，不過是5個月前而已，當時身體健壯，與眼前的他判若二人……
第一次看殘奧看到流淚
他最後一場馬拉松是今年5月15日在UKM舉行，兩天后心臟大動脈爆裂，及時動手術撿回一條命。在國家心臟中心住了38天，出院回家後左邊小腿細胞感染壞死，一拖再拖，最後決定聽從醫生建議截肢保命，截肢至今已經三個月，正在康復中。
那一刀，讓他告別膝蓋以下半截左腿，告別跑馬拉松，也告別了像正常人般行動的生活。這三個月來，他痛過、哭過、也問過：為什麼是我？但允許自己哭過之後，慢慢沉澱思考，為什麼上天要給他這個考驗？在還未找到真正答案之前，他很清楚知道：過去的讓它過去，放下、向前行，接受上天派給他的全新角色，學習過一個全新的人生。
沒有了一條腿，要如何生活？未來還可以跑步嗎？當他知道了泰國單腿超馬跑者的故事，他看見希望。雖然動過心臟手術不能再跑50公里馬拉松、100公里超馬，但即使只能跑5公里、10公里，他都非常感恩。
今年，他第一次看殘奧運動會看到流淚，為大馬殘奧冠軍感到驕傲。“以前從來沒有如此深刻感受，一個正常人怎會想像有一天自己失去腳呢？”雖然信仰藏傳佛教，但他深信一句話：上帝關上了一道門，一定會為你打開另一道門。
比賽還沒完
不能中途放棄
遭遇人生巨變，吳旺慶感恩有靠宗教信仰以及家人親友跑友們的支持。上師在他手術昏迷時為他頌經祝禱，認識多年的好友台灣歌手陳升在他出事後特地送來祝福打氣、親友送他激勵的書和相關知識的書，讓他明白自己不能放棄，不可辜負所有關心他的人。
“生病、截肢讓我學會了感恩。”他感恩生命的翻轉，讓他與太太在宗教修行上有很大提升，在黑暗中看到光亮，學習換個心態、轉換角度看事情。“人生，視乎你用什麼心態面對，越積極，日子越容易過。”
“坦白說，多年來跑步運動的習慣對我的身心康復有很大幫助。”去年他送給自己50歲的生日禮物，是參加一場50公里的馬拉松。今年51歲，上天給他安排一場障礙賽，他用跑馬拉松的精神面對。“我把人生當做50-50，像一場分上下半場的足球賽。上半場比賽，我用這個方式踢球，現在是進入下半場，用另一個方式踢。重點是比賽還沒完，不能中途放棄。”
深深感受身障者車位重要
截肢後的生活完完全全地翻轉過來，所有事情需要重新適應，基本生活自理如上廁所、刷牙、洗澡、煮食，吳旺慶學習單足站立克服。但細微小事比如忽然想要去廚房倒一杯水來喝，卻不像正常人般馬上做到，因為無法一手拿杯、單手拄支架、拐杖行走，必須坐輪椅手推到廚房去。還有很多以前根本沒注意的小細節，現在都變成大障礙，特別是出外只能去有身障者設施的地方。
“我以前很少去購物商場，現在發覺大型購物商場是對待身障人士最友善的地方。”他笑說：“現在我可以中午去谷中城也不怕找不到停車位，因為一定會有身障者車位等著我。”
他不僅出門，還照常開車載著家人出門。他開玩笑說，截斷左肢是不幸中之大幸，因為右肢一樣可以開自動擋的車。駕駛沒問題，停車卻是大問題。
“以前哪會注意身障人士？雖然我絕不會佔用身障者車位，但我沒有感覺。現在才深切覺得，霸用身障車位是一件最不道德的罪行！”
他的親身經歷，購物商場一排身障者車位停滿了車，一輛豪華MPV硬生生插停在兩輛有OKU貼紙的車之間。“他是否知道坐輪椅的身障駕駛者，是根本沒有辦法上車嗎？”吳旺慶的太太比他更氣憤，寫了一張紙貼在MPV擋風鏡上：“白痴不算是身障！”
相信自己能明年裝義肢跑步
吳旺慶家裡有各種行動輔助工具，各有優缺點。使用支架平衡好，但副作用是背痛、肩痛；使用拐杖用久了會手痛。普通輪椅優點是不必麻煩別人、可以自己推動，缺點是很重，搬動收放不方便。而輕型輪椅方便嬌小的太太推行，缺點是無法自己推動。
裝義肢是吳旺慶心中最理想的方案，除了因為他的身體條件適合，義肢方便行動，更重要是他強烈渴望再度回去跑步。現在我們對肢體殘障跑者已經不陌生，比如聞名於世的南非刀鋒戰士皮斯托瑞斯（Oscar Pistorius）。吳旺慶相信自己一定也能做到，他希望明年裝上義肢，然後用一兩年時間鍛練，準備好自己重新跑步。
他想像，以後裝上義肢，穿短褲出門，露出半截“鋼鐵腿”，就像終結者（terminator）那樣酷！他樂觀以對：“我不怕被人看啊，如果人家看到我用義肢也可以走得很好，也會受到鼓舞。”
分享生命故事…
截肢之後必須等傷口復原，肌肉血管需時重生，待腿部肌肉結實後才能裝義肢。吳旺慶現在勤做復健鍛煉，一邊了解及物色義肢，才知道本地沒有生產、外國進口的義肢價格非常昂貴，可以跑步的義肢至少要5、6萬令吉。
他病發後暫停廣告設計工作，靠太太一人工作，經濟狀況有點緊張。跑友們知道他希望有一天能夠再跑步的意願後，主動發起義跑籌款助他圓夢。他也希望有機構願意贊助，他非常樂意以分享自己的生命故事和其他方式回饋社會，讓更多人相信身障人士可以克服困難實現夢想，即使沒有了一隻腿，也能夠重新站起來，甚至再次跑起來！
後記：
後結束兩個半小時訪問，與吳旺慶道別離開，看見門口放著兩只不同款式、只有一邊的跑鞋，心裡揪了一下。在此衷心祝福他：有一天能夠再次穿上一對跑鞋，走出家門跑步去。
溫馨接送，全程無障礙
這輛塗上鮮艷色彩、畫著小孩討喜笑臉的客貨車門打開，從車里推出一輛接一輛輪椅，原以為是托兒所專車的人都傻眼了……
小福復康車是雙福殘障自強發展協會的載客車，專門為巴生谷一帶有需要的輪椅使用者提供載送服務，自今年6月正式投入服務以來，反應熱烈，並獲善心捐款增設第三部小福復康車。
尤琳荔表示，由於供不應求，雙福的目標是在2020年有10部復康車，為更多人服務。復康車根據雙福吉祥人物取名小福，由雙福一名從事平面設計專業的障友所設計。當初構想就是要呈獻fun歡樂感覺，因為能夠出門、輕松到達目的，應該都是快樂的事吧！
真心啟動，乘心出發
“小福復康車服務是親切、充滿人情味的。”這項服務的宣傳語就是：真心啟動，乘心出發。最初由善心企業捐贈的兩輛復康車，供雙福內部用來載送障友。意識到許多使用輪椅者都面對普通交通工具不足或不適合載輪椅，很難外出，或到醫院做復健，雙福決定開放服務，服務對象包括身障人士、老人、孕婦、病人。
小福復康車每輛成本包含升降機及安裝費，全新車約14萬5000令吉、二手車10萬令吉，每趟運作成本大約24令吉。收費每趟5令吉起跳，每公里1.30令吉，按此計算每趟服務不賺反虧。隨著汽油起價成本更沉重，雙福抱著以服務社會為宗旨，也需要大眾支助，以減輕開銷，才能讓此服務長久持續下去。小福復康車歡迎企業領養，在車身上打廣告，提升公益形象。
根據資料顯示，2014年馬來西亞已注冊的OKU為53萬1962人，雪隆區10萬9705人，全馬注冊的肢體障礙者17萬4795人。小福復康車計劃每日每輛服務的目標人數為6人，每月每輛服務目標人數180人，每年每輛服務目標人數1560人。從以上數據可見，服務人數和官方需求量數據差距很大，因此需要更多車輛投入服務，才能理想地解決行動不便者的困境。
配備周全便利乘客
尤琳荔透露，增設了第三部車輛後，依然不足以應付每天的需求，只好採用先到先得制度，只接受提前三天預約。同時雙福也招聘司機，歡迎退休人士應聘，條件是有愛心和耐心協助輪椅乘客上下車。
復康車服務主要解決輪椅使用者外出問題，工作、上學、上街都可以預約，但大部分輪椅使用者主要乘車去醫院做治療。與大多數身障駕駛者一樣，小福復康車經常面對身障停車位被佔用，或一些室內停車場無法讓車身高的客貨車進入，只能在門口上下車，造成不便。她希望社會人士多體諒，給予服身障者空間和時間。
據乘客反映，自從乘搭小福復康車後省下了預約救傷車去醫院的昂貴費用。而且，車內也裝置了為輪椅使用者設計的升降機、防滑鎖、安全帶、cctv和行車紀錄器，讓乘客更舒適和安全。
改變心態，克服出門不便
尤琳荔到過台灣、香港、新加坡，都能利用當地公共交通如地鐵、巴士，無障礙地到達目的地；而在吉隆坡，輕快鐵並非四通八達，備有升降機的巴士也不多，出門還是必須靠私家車和叫車服務。
而像她必須使用電動輪椅的重度身障者，更是只能乘坐專車。她在台北看到許多老年人和身障人士乘著電動輪椅到處去，上街買菜、逛街、散步，甚至晚上單獨出門都很安全，所有街道設計也對輪椅使用者友善，是真正空間無障礙、人文無障礙的生活環境。
對比之下，她覺得馬來西亞公共交通與殘障設施仍有很大的改善空間。不過，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她樂觀相信，即使無法改變大環境，只要改變個人心態，身障者還是可以出門。硬體設施不足，可以用人力來解決，上不了梯級，就靠別人抬輪椅，耐心克服問題。
像她那樣喜歡坐著輪椅出國旅行的人可不少，許多西方國家和先進國家，都有服務輪椅使用者的專車。小福復康車也接過外國輪椅遊客的預約，從機場到酒店，甚至包車幾天到旅遊景點觀光。接下來，也有台灣身障中心組團來馬旅遊，正與雙福洽談租車服務。“小福復康車不僅為有需要的社會公眾提供服務，也可以為推廣國家旅遊盡一份力。”
琳荔補充，2017年賣牙刷、助障友“送你回家過年”活動於11月開放報名，接受身障者提出申請。現在多了一部小福，可以載送更多障友回家過年，明年服務除了北馬、南馬，也將涵蓋東海岸。更多詳情可瀏覽www.shuangfu.org/little-fook，或致電03-79831842詢問。
雪隆區輪椅使用者交通服務
美門殘障中心“愛.無障礙”交通服務 （收費）
網站：www.beautifulgate.org.my 電話：03-3373 6094
莎阿南巿議會（MBSA）社區發展部門（免費）
電話：03-5522 273
Persatuan Mobiliti Selangor dan Kuala Lumpur（收費）
網站：www.inclusivemalaysia.com.my電話：03-7957 7255
Door2Door Doctors（收費）
網站：www.door2doordoctor.my 電話： 011-2308 1121
Puteri Malaysia Ambulance（收費）
網站：www.puterimalaysiaambulance.com 電話：03-7877 8899
勿奪走障友的權利
人之所以與其他生物不同，是因為我們可以直立行走。當我們失去行動力，等同失去了獨立生活的能力，也失去自信與尊嚴……
訪問約在八打靈再也Jaya One商場某咖啡廳進行，離露天身障者停車位不到50公尺，離底層室內停車場身障者停車位也不遠。這兒是林紹勝常來的商場之一，原因是離家近，而且停車方便，身障設施相當完善。
巴生谷大型商場像吉隆坡城中城、谷中城、八打靈再也新式廣場的設備對輪椅使用者比較友善。身障人士最常遇到的問題不外是：去到店屋、商業區等地方，因為沒有身障者車位，去到了卻下不了車。有時是設備不完善和設計有問題，通行斜道太陡、電梯沒有扶手、溝渠沒蓋等等。
不影響潛水活動
李文傑性格爽朗豪邁，不受雙腳的缺陷影響，熱愛潛水也教導和帶領其他障友出海潛水。現在喜歡深度，從前的他更喜歡速度，13年前因為開快車發生車禍，脊椎永久性損傷，從此下半身癱瘓。“現在開車慢很多了！”他笑說，但看他動作麻利倒車停泊，可以隱約見識到他高超的駕駛技術。
李文傑本來從事傢私行業，現在做資源回收，平常出外收二手物品時開三輪摩哆，因為比較省油和方便。9年前，他買了一輛二手車。重新學車全靠自己摸索如何以手代替腳，右手控制油門和煞車，左手掌握方向盤，剛開始很不習慣。
他說，身障人士開車，常會有好心人主動協助他上車、油站工人幫忙打油，連遇上交警也特別友善。
停車位被佔用，有些人自私明知故犯，有些人以為只是停一下應該沒關係，“你知道嗎？你貪方便停一下，就奪走了身障人士的權利。我試過兜了一個小時都找不到停車位，只好回家。”
馬來西亞城巿應該預留多一些空間，設立身障者車位，社會人士也應該在心房裡騰出多一些空間，包容身障人士。我們或許無法直接幫助他們，那麼，起碼給予他們應有的尊嚴和方便。
尊重OKU別搶位
漫畫作者林紹勝是小兒麻痹症患者，以前騎三輪摩哆代步，十多年前發生車輪卡在溝渠而翻倒被壓在摩哆下，之後就學開車。買車、改裝手動控制器、驗車、買保險、申請路稅、考駕照都自行辦理。
林紹勝特別提醒，車位狹小或有其他障礙物，他們都只能望位興嘆。他用自己的方法教育公眾如何尊重OKU駕駛者，他自畫傳單，當看到身障者車位被佔用，就會把傳單放在對方車子擋風鏡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