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球‧小雪:于山水間邂逅達利

說它鳥不生蛋有點兒太過,說它位置偏遠倒算中肯。

這個隱在群山湖泊與森林之間,中世紀馬廄風格的美術館,本身就令人意外。像童話一樣的存在,恬靜之中帶點淘氣。仔細想想,這安排倒是十分切合主題。

日本本州東北部的會津磐梯高原,是磐梯朝日國立公園的一部分,1888年磐梯山噴發,泥流阻斷檜原河上游,形成大小湖泊三百余個。湖泊大小深淺不同,水質各異,色彩也因此有別。日本人將之統稱為“五色沼”。

若非親眼看見,很難想像那湖水竟可以是如此晶瑩澄澈的藍,像西方人玻璃一般的藍色瞳孔,比萬里無雲的天空更輕盈通透。

時值深秋,護著湖水的樹林葉子紛紛變色,紅黃橙棕綠,色彩繽紛,層次分明。秋天的微風吹過,林中小徑淡淡的樹影搖曳,落葉在半空中飄蕩,煩惱也隨之而散。

地點雖偏遠,仍無阻自然愛好者前來親近美麗山水。除了這樣一片自然風光明媚的淨土,這裡居然還藏著一家美術館,裡頭展覽的藝術品,更是同日本“八竿子打不著”的西班牙大師薩爾瓦多達利的作品!果然是達利風格,十分超現實……

因為“希望讓更多人欣賞到各種西方現代藝術的優秀作品,並為之感動”,公益財團法人首任理事長諸橋廷藏,選擇在故鄉蓋美術館,並將自己30年間所搜集收藏的藝術作品捐贈出來。一人之念,成就這家幻覺一樣的諸橋近代美術館。

就達利的作品而言,此館的收藏規模僅次于美國及西班牙的達利博物館,更是亞洲唯一達利常設美術館。

即使你想不起他最有名的軟塌塌時鐘,也應該對他那俏皮活潑、造型多變的二撇須,有點印象。這個才華橫溢,總是天馬行空的藝術家達利,涉獵範圍很廣,除了繪畫也做雕塑、拍短片、搞攝影;另外,設計家具、商標、電影場景,還出版小說和報紙。

達利的超現實主義不但表現在作品上,也反映在生活態度和方式上,因此,他長達84年的人生裡,經常掀起話題與爭議。

不過,藝術家的使命之一,正是衝擊人們既有思維,受點爭議也是必然。達利顯然也對此道非常在行,除了有名為《記憶的永恆》軟趴趴時鐘,還有身上有許多半開抽屜的《帶抽屜的米羅的維納斯》;靈感來自30年代好萊塢艷星梅韋斯特的火辣紅唇沙發;與比基尼島核彈試驗相關的《比基尼島的三尊獅身人面像》……玩味、警世、嘲諷皆有之,藝術門外漢如我,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離開之際,天空下起細雨。美術館在濛濛細雨中若隱若現,我在不遠處的車站等著貓巴士到來。

隱約之中,仿彿看到龍貓自樹林裡竄出,背后跟著一排煤炭球,快速走進了美術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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