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裏的虛與實‧陳慧文：片刻

依舊過著繁瑣的教學日子，我拿著小考試題到樓下辦公室複印，印好後，遇見在院長室外沙發上等待的伊朗女生米娜。她是我從前的泰國女學生卡瑪拉的好朋友，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她們喜歡說我是可愛的老師……

“你的好朋友呢？畢業了是吧？”

“是啊，她在吉隆坡上班了，我就為了四個學分多讀一個學期。”

“那你下一站就是印度了，對吧？”她父親曾在印度讀博士，他們一家人都住到印度，她在印度上中學。

“對啊，你怎麼知道？看了我的面子書吧！”

她在面子書上常提起印度，感覺上挺緬懷在印度的日子。90後的女生，時不時都會自拍放上面子書，她和卡瑪拉都是這樣的女生，而且她只選某個角度拍照，她應該是找到了自己最好看的角度。其實，我覺得年輕女子常常這樣自拍挺好的，這是建立對樣貌自信的方式，總要一點一滴累積。

我曾告訴米娜：“我知道你找到了自己最好看的角度。”

“是啊，竟然被你發現了呢！”她很高興。

聊著聊著，院長秘書叫她進去了，我也想走了，但她卻叫我等她一下，因為我們聊到在伊朗旅行的事情，她希望我可以去伊朗看看。看來，她還是很認真地想聊下去呀！

我對很多國家和文化都一無所知。在上海時，一位墨西哥朋友曾說：“I am minus two in Chinese。”他所謂的Chinese，涵蓋語言和文化。所以我也告訴米娜：“I am minus two in Iran。”

米娜和我另一個伊朗學生阿里都教育他們身邊的人：伊朗人不是阿拉伯人。談到旅行，原來從馬來西亞到伊朗的來回機票，優惠期間大概400令吉左右，比我想像中便宜得多。米娜曾接待她班上的同學到她伊朗的家住，吃她母親做的菜。

“我媽不太會說英文啦，但簡單的溝通還可以。”

在包頭巾方面，到了伊朗，女人要簡單地圍上寬鬆的頭巾，露出前額頭髮的那種。我其實不介意一個人出國旅行，便問起這方面的事：單身女子適不適合在伊朗旅行？米娜想了想，建議我上網查看這方面的信息。

其實只是閒聊，但看到對方還挺認真地邀請我去伊朗旅行，是有點心動。忙碌的日子，有人那麼認真地和我交流，雖然只有片刻，此時想起還是有點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