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創．學習真漫長（第5篇）打工不苦 自得其樂

特約：鄭澤相

我要向所有對West Virginia有偏見的美國人說，他們應該到West Virginia去體驗一下Wild and Wonderful West Virginia！坐落在West Virginia Morgan town的West Virginia University（WVU）是州立大學，規模龐大；以美國最窮州屬之一的規模，絕對超過我國名列前茅的大學，學生三萬多人，縱橫十幾公里的校園分成四個主要校區，連接這些校區的交通是70年代出現的無人駕駛輕軌鐵（PRT）。音樂系的建築物是Creative Arts Center（CAC），設有音樂圖書館，館藏書籍、樂譜、唱片數量驚人。

WVU音樂部創立上百年，完善的設備不在話下。三腳鋼琴練習房就有十幾間讓學生使用，這對我們音樂學院要爭著搶著用鋼琴房的學生來說，是不可思議的！在那五年裡，我都選擇深夜才到琴房練琴，館門不打烊，讓學生自由出入。

當初選擇來這裡，主要考量是費用，在波士頓一個月的生活費，我可以在Morgan town用上四到五個月，學費也是Berklee的四分之一。決定到美國，帶的錢除去機票、住宿、學費以及一切開支，其實所剩無幾，並不足以讓我完成學業，甚至支撐一年都有困難。當務之急是找工作。

高科技學生餐廳

當時規定外國學生在美國唸書，可在校內打工一星期不超過20個小時，如果到外面工作則屬犯法行為。對我們來說，幸運的話可申請到實驗室工作，酬勞優渥；不過我們音樂系沒有實驗室，我的第一份工作就在學生宿舍的飯廳裡工作，法定最低薪金起跳，而且還可以在飯廳免費吃飯。

飯廳提供的食物還滿難吃的，都是在規定裡用高科技方式烹調出來，然後放在聚光燈下加熱的食物，很多已失去原味和樣子。工作範圍從打掃、切菜、洗盤子。洗盤子絕對不是少林足球三師兄洗盤子那樣，而是在高科技機器前，我們將從樓上滾下來的托盤裡的盤子，用高壓水噴沖一下，然後盤子放進自動高溫清洗機，從另一端出來的是滾燙已洗好的盤子，我們負責叠到推車上，推去飯廳。

在音樂圖書館工作是個優差，做了一陣子就可以準確知道自己會用到的書在哪個角落！不過比較苦的是整理舊書，這大學的音樂系有上百年歷史，存有百年前的樂譜和音樂書籍；手掌手指會在搬運舊書時，因脫水而龜裂，舊書塵埃則令人呼吸困難。

加入工會得到工作

在劇場後台打工得先加入工會才可工作，這也讓我見識了美國工會的力量，同時也認識了左派和右派在政治上角力，就連小小的劇場人員工會也一樣。你問，後台有什麼危險？頭頂掛的燈、地上拉的電線、後台的道具、演員服裝等，都有方法和秩序，在演出時為了不影響視覺效果，後台都會保持低光狀態。

第一份在劇場的工作是Cats音樂劇演出，後台只有我一個亞洲學生，其他工作人員有老頭子、嬉皮女孩、印第安人樣子的男人、Rastafari（牙買加髮型）白人等。大家的神情好像來錯地方似的，初到那裡時，我告訴他們還不曾看過雪，印第安男人熱心地抓了一把道具雪放在我的手上：“Snow feels like this！”

蠢蠢欲動
渴望成為試驗者

音樂系學生可做的，當然是教琴啦！系裡安排了一些有興趣來學習的學生，讓音樂系學生教導，我也做了一段時間。

比較扯的工作是在報紙上看到的，一些大堂課比如初級心理學、初級社會學等，是讓學生為了滿足學分額而開，一班就百多人上課，來自各系所的學生集聚一堂。學生都特別想逃掉這些課，如果沒上課又得考試，不及格就會拖累其他課的進度。有生意頭腦的人就在校報上打廣告，讓上這堂課的學生做筆記，生意人整理後，賣給需要這些筆記的學生。我抱著玩笑的心情去應徵，結果被選上，就這樣做了幾個學期的筆記來賣。

不過，買了我筆記的同學，是否考試過關，我倒是沒去追查。更扯的工作是，為藥廠做人體試驗！這是在報上看到的，說他們要試驗尼古丁貼紙的效用，就招來一批人，學生、市民、流浪漢都貼上這貼紙一星期，看效果如何？這樣可賺點外快，再高薪就得進入他們的試驗所裡面住上幾天，賺取較可觀的薪水。

我一直都蠢蠢欲動想參與，除了為錢也為了那經驗。可是往往都沒辦法拿到工作，要不血型不過關，或者時間配合不到。還真的想在試驗所裡體驗一下，說不定什麼生化人、喪屍都出來呢，這是West Virginia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