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畢業12年後,和舊同學B約了在她居住的民宿見面,地點在小印度,那晚喬治市挺塞車,因為過兩天就是屠妖節。民宿是一間戰前建築物,是民居改建的,擺滿舊式家庭用品:針車、腳車、臉盆、食物籃……
感覺上B一點都沒變,她還說自己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我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幾年前她在美國陪丈夫讀博士的時候。印象比較深刻的是面子書上的萬聖節照片,還有她做的家常菜。原來她那時過著領政府救濟金的日子,我覺得他們夫妻是快樂的,他們的第一個小孩也在美國出生。
後來她丈夫在新加坡找到了大學的教職,他們舉家定居新加坡至今。現在是趁學期中的假期,一家人連同老人家北上檳城旅行。
我的同齡人(80後)定居海外的似乎不少。有些已與當地人結婚生小孩,落地生根了。同學的丈夫最後沒有選擇長居美國,因為博士畢業後,他在美國做博士後,幾乎每年都要換一個城市工作,他不想再過著流浪的日子,就嘗試在馬來西亞找工作,最後去了新加坡。
曾經有中學朋友在面子書上聯絡我,她和丈夫在美國求學和生活,夫妻都是馬來西亞人,好幾年了,她非常想家,想回來但不是回來馬來西亞,而是希望可以到新加坡,起碼比起美國,還是離家比較近。後來果然也就到了新加坡。
講起這個中學朋友的例子,B也提起另一個馬大的同學。這位同學多年前也是跟隨馬大畢業的丈夫到美國,她丈夫在美國從事媒體工作,兩個孩子是在美國出生的。我一直以為他們已決定長居美國了,原來他們打算回來馬來西亞,原因也很簡單:捨不得年邁的父母。
現實裡,同齡朋友中,也有人想走的,和丈夫想了好久,不走的原因也是一樣的:捨不得年邁的父母。
“是自己的選擇,就不好賴父母不讓我們走了。”那位朋友說。
另有一個大概比我年長十歲的男子,十年前他回國後在職場上算是我的同事,他在員工大會自我介紹時說,他在台灣流浪了十年,決定回來。所謂流浪,其實是留學,還沒有安定下來。若干年後,我在其他場域遇見他,他已婚,有了孩子。講到回來與離去的課題,他說:“在外,人家只能給你一份工作,卻不能給你一個家。”我聽了滿有感觸的。
我們這代人,似乎還是要在這片土地上,做著許多開展工作,在許多領域都是,於是我們還是默默地在未知中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