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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花

文/雅蒙



有几位疑心病特重的同辈亲友留下来监督小雷,防他拿了什么特别珍贵之物,小雷明白他们的心思,就故意扬着手中那捆旧信:「值钱呀,你们要不要,要就给你们。」还真有两位拿起来检查,然后哼一声丢回给小雷……

这一早就风雨交加,有警界第一美男称号的小雷,轻叹一声对美丽温柔又聪明的妻子小飞说:“我还真觉得这就是人家形容的凄风苦雨……”小飞轻声说:“去吧,当是遵重井姨的遗愿。”

井姨不算是小雷的至亲,她只是小雷外婆家的表亲,无所出的井姨向来疼爱亲戚间的小辈,所以三个月前她去世后,律师给信众小辈:井姨有馈赠。



小雷说:“其实我很不想见今天会见到的人,他们只想得到井姨的钱财,完全没有一点想念之心。上个星期我就火大了……”

以前一些亲戚说井姨为人行事古怪与人不同,也许有些是真的,例如遗产分配的事,就分两次进行。第一次是到徐律师楼听取井姨的遗嘱,每个小辈都分得现款一百万。够买一幢楼房了,但还有好些与小雷一起长大的同辈,口不择言地说:“才分我们一百万?这样少?我们十五个人,也不过是一千五百万?她其余的钱呢?不是说她最少有几亿财产吗?都去了哪儿?我们要追究。”徐律师也不动怒,只淡淡地说:“井女士有第二份遗嘱,一个星期后在井女士生前居住的大宅里公布。”

当遗嘱是个游戏

即使井姨生前最喜欢小雷,他也从来不敢问她的财产从哪儿来。只有一次小雷听井姨说:“是一个非常爱我的男子留给我的,他也是我最爱的人。”有人说那是一位东方古国的皇亲贵戚,相爱而不能娶她,就只好把她的生活照顾得无忧无虑。

小雷去到井姨生前居住的大宅时,其余十四位有份分遗产的同辈亲戚早到了,徐律师说:井女士的这份遗嘱,可以当是一个游戏,她最值钱的财产放在这间大宅里,就由你们去找出来。

小雷听得一些亲友议论:这老女人生前最喜欢小雷,我看她早预先告诉小雷要拿什么,何以寻我们开心?徐律师说:“井女士值钱的财产都放在最显眼处,你们不必担心,她行事最公平。第一个步骤就是抽签决定谁先寻找,每个人只得十五分钟。”

事实上,只需要五分钟就够了,因为井女士早把最值钱的遗产分门别类,放好在一张桌上,注明珠宝、股票、房产,可以打开来检查。小雷抽到十五号,就是最后一位找寻财产的人。徐律师在开始前语重心长地说:“井女士的提示是,看各位记得多少她生前与你们说过的话。”

第一轮,小雷没机会挑选也不必选,剩下的最后一份是他的。上面写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小雷打开一看,是珠宝。他微笑:小飞喜欢美丽的珠宝,非常好。只留下珠宝给他,是其他精明的亲戚早就估价了,认为最不值钱的就是珠宝,而且也没多少件珠宝在珠宝箱内。

小雷的脑海有一刹那闪过:井姨好像有好些非常名贵的珠宝呀,但不在内里。也许是在别的遗物内。

第二个环节,就是大家挑选可以当作纪念的遗物。遗物在书房里,这次不必抽签,小雷不想与他们争,让他们先挑选。大家花了五分钟左右,就随便拿样东西。

珠宝箱另有乾坤

小雷在书房里先走一圈,一眼看到一小捆书信,他对徐律师说:“我就要这些。”这些书信都残旧了,小雷记得小时候问过井姨,她说是年轻时候与家乡亲人的通信,轻轻感叹:这是我今生最珍贵之物。小雷不想井姨生前最珍贵的遗物,较后被人当废物丢弃,何况它们有纪念性与历史价值。

有几位疑心病特重的同辈亲友留下来监督小雷,防他拿了什么特别珍贵之物,小雷明白他们的心思,就故意扬着手中那捆旧信:“值钱呀,你们要不要,要就给你们。”还真有两位拿起来检查,然后哼一声丢回给小雷。

小雷回去后,就把珠宝与旧信交给妻子小飞处理。一个星期后,小飞疑惑地对小雷说:“旧信显然是井姨年轻时与情人的通信,奇怪的是,除了她情人的信外,其他的是井姨写给他的信,为什么会在井姨手中?不是应该在他的手里才对吗?”小雷想了想微笑说:“或许他们后来在一起生活,两人的通信不也就在一起了吗?”小飞也微笑说,:“想来应该是这样。”

小飞又说:“那珠宝箱极美,看来体积不小,怎会只能放几件珠宝就满了?”小雷好奇拿来察看,他想到井姨年老时有一颗顽童的心,他笑说:“可能珠宝箱另有乾坤。”他记起小时候,听井姨说过买椟还珠的故事。井姨笑说:“人家笑那个人傻,我倒觉得那个人可能眼光独到,珠宝箱才更有价值。”

小雷很快发现珠宝箱真的另有夹层可以打开,里面是好几套珍贵首饰。小飞赞叹:“这样好品质的钻石、翡翠与红宝石,现在有钱也买不到,我们真好运气。”小雷笑说:“是人家不要,留给我的。”

老麦知道小雷最近有“横财”,敲他请客,也叫了颜凡来。没想到颜凡知道井姨。颜凡笑说:“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说她是倾国倾城的美人,有一位东方古国的皇裔与她相恋,只是相爱却不能结合。井女士伤心之余,才南渡到这个蕉风椰雨之地。”颜凡说:“据说那位皇裔很照顾井女士,她留下的遗产一定很可观。”小雷说:“大部分都捐助慈善,可是那些亲戚很失望,说井姨留下的遗产没有他们想像中那么多。”

颜凡说:“当年那位皇裔手里有一样很值钱的东西,在他去世后,却遍寻不获,有人怀疑他转送给井女士,主要是方便携带,不令人怀疑。”老麦诧异地问:“什么东西又值钱又方便带?地契?”颜凡笑说:“地契也没它那样值钱又方便携带。是邮票,时值最少两亿。”老麦更好奇:“什么邮票这样值钱?等于是邮票界的梵谷了。”颜凡大笑:“好比喻。它是满清皇朝的第一枚邮票,俗称小红花票,更是错体票,只出一小批,如今存世的不会超过十枚,而其中八枚当时就是那位皇裔拥有。”

颜凡说:“也不知这位皇裔,是不是真的把这八枚两套小红花票送了井女士?”小雷沉默了一会说:“我想它们的确曾经在井姨手内。”他继续说:“我想起小时候听井姨说故事,她说一位东方古国的国王荒淫无度,民不聊生,结果在人民起义时被驱逐下台,他匆匆逃跑时什么都来不及带,人们看到他几乎是空手而逃。但他逃到巴黎后,仍然过著奢华的生活。井姨说,这位废皇逃命时,只来得及带了一本集邮簿,也是他早有准备逃亡时要带走的,里面的邮票都价值连城。他就靠卖邮票,继续过著豪华生活。她知道自己手中,有价值连城的邮票。”

帮助贫苦人民

老麦问:“那这套邮票呢?不会是当废物扔了吧?”颜凡望着小雷与小飞夫妇。

小飞缓缓说:“小雷从井姨那里继承的遗产,包括一批旧信,是她与那位皇裔情人的书信。因为是私人信件,我没敢多看,刚好看到的那一封,是皇裔回复井姨的信,他信中称赞井姨人美心也美,井姨想帮助贫苦无依的人民,尤其是医疗方面,他说他可帮助井姨完成这个心愿。后来他们在压力下默然分手,井姨多年后不知如何得到昔年她给情人的信。那天我翻查了一下,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现在听颜凡一说,我明白了。”

小飞望着小雷说:“那些亲戚一心要找井姨最大笔的财产,没想到被你轻易得到了。”小雷睁大眼睛:“我得到最大笔的财产?你是说邮票?我没看到?”

颜凡微笑:“让我猜一猜,就在他们来往的旧信封上。那位皇裔假装要把井姨的信退回给她,在其中两封旧信封上,他另外粘上那两套价值连城的小红花邮票。没有人会想到旧信封上另有乾坤。”小飞点头。老麦笑说:“小雷,你发财了,有什么打算? ”小雷与小飞轻语一阵,然后他微笑着说:“完成井姨与情人的心愿,捐助无国界医生,照顾世界贫苦的人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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