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過搶銀行

文／雅蒙

什麼人會出動假消防車？這有什麼好處喔？王大同想起那些很奇怪的火勢，與「正常火燒」的情況不一樣，他笑了：莫非有人在拍戲？樓房內的火勢是假的。他們大概也要拍一下救火車，所以不能用真的號碼……

當年，新警探小雷知悉與上司破案神探老麥來往甚密的顏凡，竟然就是江湖赫赫有名的老千計狀元才時，不免吃驚，因為老麥與顏凡原本應是黑與白兩道的死對頭，但兩人卻惺惺相惜，是肝膽相照的知交。他問過老麥：“顏先生是不是很有錢？”老麥微笑說：“幹了那麼多年，應該是很有錢。”小雷再問：“他的錢從哪兒來的？”老麥還是微笑：“偷拐搶騙。”小雷問：“那不是犯法嗎？你不是應該拘捕他嗎？”

老麥詫異地看小雷一眼：“他取的都是不義之財，再用之社會援助貧苦大眾，我捕他幹什麼？”又笑說：“就是因為有顏凡，早年我不必辭職去做他在做的事。”

小雷又好奇問：“頭的，你有沒有向顏凡通風報訊過？告訴他哪裡有不義之財可拿？ ”老麥神秘地笑說：“那也只是借顏凡的手，去行公道公平正義之事。”

退出江湖後會技癢

多年後的這一晚，顏凡在“平湖秋月園”請吃豐盛晚餐，在赴約途中，小雷問老麥：“頭的，顏凡還會故技重施嗎？”老麥明白這個衣缽傳人的意思，微笑說：“有時他會技癢，不過還是要看收穫有多少吧？”小雷問：“多少？千萬？”老麥笑：“他的胃口大了，我看要上億才會親自出手。”小雷笑：“藝術品？好像張大千名畫墨荷，一幅就上億了。”

抵達後，在享用豐盛美食時，顏凡告訴小雷：“哦，陸風剛剛給我電話，他要我轉告你，他下個星期就回來了，問你要他從美國帶什麼東西回來嗎？”

老麥插嘴說：“問他有沒有辦法帶一支美國軍方將領用的手機回來？”小雷也笑，因為他明白上司的意思，哪怕市場上出現最先進的手機，科技也比軍方用的最少落後五年。

陸風是顏凡的不記名弟子，與小雷年紀相若，性格相投，認識後很快成為鐵桿哥兒。

一個月前，陸風對小雷說：“我就要到美國好萊塢去一趟，大約一個月。”小雷隨口問：“去幹什麼？”陸風笑嘻嘻：“這我不能告訴你，是師傅要我去學習某種技術。”小雷不以為忤，笑說：“肯定與雞鳴狗盜有關吧？ ”

這晚顏凡卻主動說了：“陸風是到好萊塢學習電影特技，就是我們在電影裡常看到的那種爆炸燃燒鏡頭，假得好像真的那樣。還要他請幾個製造道具的專家來這裡。”

小雷看看老麥，他好像預先知道了，顏凡自動說：“還是老麥給我出的主意，叫陸風到美國去學習。”

小雷猜到此事必有玄機，但好奇殺死貓，尤其江湖規矩不宜多問，知道也要假裝不知道，遂也笑說：“你們師徒一定是要在這裡開創電影特技公司，提高本國電影水平。”顏凡也笑嘻嘻：“是的是的，你真聰明猜對了，頭炮創業作就請你這位帥哥當男主角。”

陸風從美國回來時，還是小雷到機場接他，果真他帶了兩名身材壯碩的老外回來。之後小雷很少見到陸風，陸風說：“我還忙著跟這兩位爆破專家學習特技。”

樓房內有火苗高竄

一個月後，王大同駕著德士到一個中上住宅區，見到一家獨立雙層樓房外停著一輛消防車。樓房內有火苗高竄卻只有陣陣黑煙隨風升空，王大同的經驗告訴他：看似駭人，卻只是不足為道的小火警。

王大同會注意這場火警，因為兩年前他還是消防員，退休後每個月雖還有退休金，但是生活水平益發高漲，他自己也不算真正老，就當起德士司機來了。

然後王大同又注意到一件奇怪的情景，樓房內又傳來爆炸聲，又見火苗突然竄升，但很快又自動熄滅了，也沒見消防員用水撲救。他想：沒想到才退休一年，救火技術與設備又先進不少。

王大同關心舊日同事，想知道是哪一區的消防員出動救火，他的德士駛過時，看到一架消防車，有點殘舊了，駕座上有一名消防員坐著，他看了王大同一眼，面無表情，但眼睛出現一種警惕。王大同不認識對方，他想也許是新來的。他注意到消防車的號碼：39。不以為意，他以前是是32區的，雖然他認識不少其他區的消防同行，但不可能全都認識。

但王大同覺得有點不對勁，只是想不通是哪裡不妥，他駕著德士走了大約一小時後，在路旁一個廣告板看到很大的數目字，他猛然醒悟：這個城市的消防服務只分為38個區，從來沒聽說有什麼39區。莫非是假的消防車？

但什麼人會出動假的消防車？這有什麼好處喔？這時他想起那些很奇怪的火勢，與“正常火燒”的情況不一樣，他笑了：莫非有人在拍戲？樓房內的火勢是假的。他們大概也要拍一下救火車，所以不能用真的號碼。他笑了，一定是這樣。

剛好這時有人截車，要去的地方就是王大同剛才看到火警的住宅區。王大同看到那輛救火車從那座樓房內駛出來，他想：電影真是亂來，哪裡會有消防車進入屋子內的？

他注意到消防車內的救火員不多，拍戲就是這樣假。王大同看到樓房大門站著一名失魂落魄中年男子，他面無人色，神情像是過度驚慌。王大同絞下車窗，想問一下：你是不是把屋子借給人家拍電影？這時聽到屋內傳出女人的嚎哭聲，中年男人驚慌失措急急地走入屋內。

剛好有人截德士，是住在附近的一名中年婦女要入市區，王大同好奇地問她：“妳附近的樓房是不是借給人拍電影？在拍火燒？”

婦女說：“我不清楚，有消防車來，我們也不緊張了，據說火勢不大，很快就撲滅了。”這是個愛說話的婦女，她自動告訴王大同：“這家人有點奇怪，這樣大一間屋子，不請傭人，做死他老婆。”

王大同隨意回答：“也許沒錢呢？”婦女冷笑：“人家是某某機關的高層，什麼沒錢！一家人用著四輛名車，三年前還花大錢在地下挖個很大的地窟。是那些裝修工人說的。問他，還說沒這回事，這樣神秘。也許，是信邪教的，在地下做個秘密神壇，不想人知道連傭人也不請。”

王大同笑說：“不然就是在地窟裡收藏錢財吧，現在不少人不敢把錢放入銀行，怕政府查到，放在家裡最安全。”婦女笑說：“聽說那個地窟很大，幾乎與屋子一樣大，豈不是可以收藏幾千萬！”王大同笑說：“我看不止，最少可以收上億現款，還可以收藏金條與珠寶呢。我要是強盜就搶這種屋子，比搶銀行還要好。”

僅僅三天後，王大同看晚間電視新聞報導。一名貪污官員被檢舉，竟然就是他看到的那間大樓房的男主人，反貪局說還少一億多元，要他供出藏匿何處，他說被“消防局人員”拿走了。

滅火特技派上用場

緊接的報導是消防局大怒，說他胡說八道，他們所有38區的人員沒有任何消防車，在這一天這個時間出動到那個住宅區。王大同驚駭得說不出話來，原來那天不是拍戲，是有人在搶劫。奇怪的是〈這些強盜怎會知道這間屋子的主人貪污，在住家內藏了這麼多錢財。

這晚，陸風剛好在小雷家吃住家飯，一起看新聞，小雷嘿嘿笑：“你那兩位爆破專家呢？走啦？你在美國學的滅火特技派上用場吧？”陸風笑：“都不知你在說什麼。”小飛笑說：“顏凡的消息這樣靈通。”小雷笑說：“老麥有朋友在反貪局當調查員，大概無意間告訴了老麥，老麥又無意間告訴了顏凡。”小飛笑說：“應該就是這樣，對不，陸風。”陸風只是笑。

第二天小雷上班時，看到老麥才放下電話，微笑說：“剛才我給電話消防局的人，告訴他們有人同情他們被誣賴，捐助了一千萬給消防傷亡援助基金。”又說：“小雷，顏凡這小子不知是不是中了美國的搖彩大獎，要捐一筆巨款給宣明會與無國界醫生，還有這裡重要的慈善機構，要請你老婆小飛負責呢。”小雷笑說：“原來陸風上次到美國是代他師傅領取獎金。”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