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屈姦殺 遭處決 21年後 法院判他無罪

經歷22年個年頭，中國河北省青年聶樹斌被指姦殺女子冤案，終於有個結果。最高人民法院第二巡迴法庭對原審被告人聶樹斌故意殺人、強姦婦女再審案公開宣判，宣告撤銷原審判決，改判聶樹斌無罪。

其父母和姐姐聞訊后，為至親被冤判送命抱頭痛哭。聶樹斌母親走出法院時告訴記者，此刻最想上墳告慰兒子。

1994年8月，河北石家莊西郊玉米地發生一起奸殺案，聶樹斌被警方當成嫌疑人抓獲。翌年3月，石家莊中院以故意殺人罪及強姦婦女罪，判聶死刑，聶不服上訴。河北高院二審將強姦婦女罪改判15年、故意殺人罪維持死刑，同年聶樹斌被槍決。

2005年1月，涉及多宗姦殺案的犯人王書金落網，他供稱自己才是聶樹斌案的真兇，輿論要求河北高院重審案件。聶案再審期間，申訴人及其代理人充分行使了調查取證、提交證據、發表意見等訴訟權利，代理人查閱了本案的全部卷宗材料。

最高人民法院當天再審宣告撤銷原審判決，改判聶樹斌無罪，理由是本案缺乏能夠鎖定原審被告人聶樹斌作案的客觀證據，包括當初的作案時間、作案工具、被害人死亡時間和死亡原因都不能確認。另外，聶樹斌被逮捕後的前5天訊問筆錄缺失，案發後的前50天內多名重要證人詢問筆錄缺失等。

該案宣判後，合議庭向申訴人及其代理人、最高人民檢察院出席公開宣判的檢察人員送達了判決書，並就有關問題作了釋明。據悉，該案後續的國家賠償、司法救助、追責等工作將依法啟動。

聶樹斌母親張煥枝和代理律師李樹亭到庭聽取審判結果；聶父則在家中表示期望可獲得一個公正的判決。

冤案重審阻力重重

聶案爆出“一案兩凶”後，復查一直沒有結果。2007年3月，河北省中院一審判處王書金死刑，並否認他是聶案的真兇，拒絕重審。2011年，60位學者和律師聯署要求河北高院重審聶樹斌案，法院於2013年再開庭，雖然王書金承認自己是真兇，惟法院依然維持原判。

直至2014年12月，中國最高法院指令山東高院對案件複查，是中國刑法史上首宗異地複查的案件。此後復查四度延期，終於今年6月8日在山東高院決定再審聶案，並於週五改判無罪，歷時7890日。

在為聶樹斌翻案的12年中，河北公檢法，特別是河北高院，一直拒絕對這個案子進行復查。曾有傳言指出，時任中共河北省政法委書記的張越想把此案最重要的關鍵人物王書金滅口；聶案重審得益於張越落馬。

涉及背景太黑暗

原《河南商報》記者馬雲龍是聶案件的首位報道者，他認為真正的徹底追責是不可能的，因為“涉及到的背景太黑暗，涉及到的人官兒又太大”。

馬雲龍表示，個案的平反有各種因素，但大量冤假錯案的解決必須從制度上入手，否則都只能靠偶然性。“沒有一個制度性的變化，法律上的保證，這種冤案隨時可能再次發生。”

他曾經有一個約定，等到聶樹斌平反的那一天，到聶樹斌的墳前給他敬一杯酒。

北京大學法學院教授賀衛方長期關注此案，多年來一直呼籲由最高法院重審。他認為，聶案的判決“存在重大誤判嫌疑”。

文：綜合報導
圖：互聯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