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我在行（第四篇） 生吞蜈蚣賣藥油 73歲陳福財改做推拿

報導：鍾梅珍
攝影：胡傳成

姓名：陳福財 年齡：73歲 來自：芙蓉小甘密 特長：養蜈蚣、賣藝售賣蜈蚣藥油

從拜師學藝到自己慢慢研發蜈蚣藥油，再到國內各大城鎮擺攤耍技，來自芙蓉小甘密的蜈蚣王陳福財，靠著跑江湖養活一家大小。

他不曾埋怨這份苦差，至今雖已步入73歲高齡，依然以半退休狀態跑江湖。

陳福財在80年代以飼養蜈蚣（俗稱百足）及生吞蜈蚣賣藝、售賣蜈蚣藥油跑江湖。

除了蜈蚣，他也飼養蛇及蠍子，這些讓人望而生畏的動物，是他跑江湖找吃的“工具”。

陳福財回憶說，當年他曾做過很多工作，在年約30歲時在友人介紹下向一名跑江湖者拜師學藝，在學滿一年后，他就出來跑江湖。

在師父從旁指點下，陳福財耐心學習，過后自己研發出蜈蚣油，這藥油就成了他的獨門售賣產品。

陳福財說，他當初以蜈蚣浸油做藥油，主要是小時候住在鄉區，在天氣潮濕時住家都會出現蜈蚣，每次打死后，婆婆都會說別丟掉並拿來浸油。

擺攤會會老朋友

他在跑江湖學藝后，就以蜈蚣浸油，然后向藥材店老藥師討教，慢慢研發蜈蚣藥油。

他售賣的蜈蚣風濕藥油的功效是止癢及消腫，以前一瓶2令吉，現在每瓶12令吉。

跑江湖賣藝約40年，他分別組織了3個家庭，有3名太太及13名子女。

雖然年屆73歲，陳福財至今還不言休，現在依然在芙蓉文化街擺攤賣蜈蚣油及蛇膽酒等，不過已沒再賣藝及表演絕活，轉而為人推拿、拔罐及點痣等。

半退休的陳福財說，與其在家無所事事，倒不如出來擺攤與老朋友見見面，大家談天說地，也讓日子過得更充實。

漂洋過海拍過2港片

到小鎮擺攤耍技跑江湖養家活口，陳福財曾被看中受邀請香港拍攝兩部驚慄電影《蜈蚣咒》及《半暹降》。

當電影上演后，陳福財突然成名，在跑江湖時更是被人一眼認出是戲中解降師，蜈蚣風濕藥酒的銷量更因此節節上升，供不應求。

他追憶當時是在怡保大華戲院外擺攤耍技，戲院經理的太太看到蜈蚣爬滿其身上的驚人畫面，致電給在香港電影圈工作的親人，他就這樣飄洋過海到香港拍電影，這是他這一生津津樂道的事。

他敘述在拍《蜈蚣咒》電影期間，在香港逗留約2個月，因從未受過演員訓練，很多鏡頭都必須NG幾次，拍戲的日子非常辛苦，由早到晚，有時還到天亮。

該部電影由已故香港大導演李翰祥執導，男主角是苗僑偉，女主角是李翰祥的女兒李殿朗。

在拍戲期間，大家都對戲內數百隻蜈蚣望而生畏，當時有一幕是李殿朗必須吞下及吐出蜈蚣，他佩服李殿朗的勇氣及敬業樂業的精神，他親自教了李殿朗如何生吞及吐出蜈蚣兩次后，她就駕輕就熟。

拍攝上述兩部驚慄電影，當時讓他賺得2萬令吉片酬，這筆錢足以讓他養家。

當年擺攤先繳保護費

陳福財常到國內各大城鎮擺攤，去到陌生地方就必須拜碼頭，並繳保護費。

不過，收保護費在跑江湖人身上也有一套規矩，就是在開攤前來收，一般上都不會給，因為這時候都還沒做成生意就來收保護費是忌諱。

因此，識趣者都會在收攤后才來收保護費，當時的保護費都是10令吉到20令吉。

陳福財說，一般上遇到要交保護費，他都會照給。

他說，跑江湖也有行規，跑江湖分成文檔及武檔，文檔是沒表演的，而武檔就是有表演。

“文檔及武檔不可擺在兩對面，因這會造成全部人看武檔表演，造成文檔沒生意。如果文檔先擺攤，武檔就不可以擺在對面；如果武檔先擺攤，文檔可以擺。如果兩檔業者都認識，大家就可以結合力量一起做。”

蜈蚣蛇蠍只是賺錢工具

在跑江湖賣藝的時候，用來耍藝的動物在陳福財眼裡只是賺錢的工具，他對飼養的蜈蚣、蛇及蠍子都沒感情。

他曾經被這些動物咬過，尤其是被毒蛇咬過兩次，而且差點喪命。

陳福財在5年前，曾被劇毒無比的過江龍及五步蛇咬過，當時他因為受不了圍觀他跑江湖賣藝的民眾挑戰，說他飼養賣藝的毒蛇無牙，憤而捉起蛇頭要讓它張開嘴巴，未料就這樣被毒蛇咬傷手指。

當時，被咬手指立刻發黑，他立刻拿起布包紮，過后就進院接受治療。

年紀漸長的陳福財雖然身體還健康，但是他笑言自己的手腳隨著年紀大已不靈活，加上眼力不如以前，如果再用蜈蚣、蛇及蠍子耍藝，擔心真的被這些有毒動物“耍回”。

子女不願繼承衣缽

陳福財跑江湖超過40年，子女在學校假期時也曾跟隨他到處跑江湖，不過沒一人願意繼承衣缽，他感嘆這已是一門夕陽行業。

他說，他有6名子女都學到跑江湖賣藝，他們都會耍蜈蚣、蛇及蠍子。

他指出，子女長大后都在外找到有穩定收入的工作。

陳福財指出，現在的年輕人都嫌棄跑江湖這份工作，主要是收入不穩定，而且都是在晚上，年輕人在晚上都是外出玩樂。

“另外的原因是這一行要看天吃飯，跑江湖的人最怕雨季，我曾試過因為雨季，一整個月沒生意，沒錢繳付及拖欠旅社的房租。

其大婆及二老婆都已去世，現在只有第三任老婆及一名女兒跟著陳福財跑江湖，她們只是在攤子協助擺賣蜈蚣風濕藥油及蛇膽油。

陳福財曾訓練過7名徒弟，在學成后就讓他們外出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