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肯：啃日子──英倫深秋隨筆（4）新舊合一的利茲

早晨，布萊頓的海鷗喚我們醒來。

沒想到這次遇上英國水災，只不過災區都發生在西部，如伯明翰、曼切斯特等地，不在這趟旅程的計劃中。

我們拖著行李在維多利亞車站下車，然後匆忙趕到國王十字（King’s Cross）車站，準備轉搭前往利茲（Leeds）的火車，才從工作人員口中得知，由於水災的緣故，許多火車班次都延後或取消了。結果，一大群旅客包括我們都滯留車站，站在偌大的電子時刻板前仰望，好像祈求上天能降下一絲奇蹟。所有人都仰著頭，露出虔誠的表情。

一小時後，前往利茲的火車終於抵達。我還未來得及反應，所有人都比我早兩秒邁開腳步，魚貫似的竄入閘門，場面頗為壯觀。

火車開動後，就聽到包裝紙撕開的聲音——午餐時間到了。我從座位與座位之間的縫隙，看見其他乘客紛紛拿出薯片、三文治之類的食物充飢，頓時一陣後悔自己剛才閒逛時沒買午餐上車，還有兩個小時多才到站呢！我默默記下，以後搭火車一定要帶點食物。

不知怎麼，利茲給我的感覺有點像愛丁堡，或許是顏色，或許是氛圍，一份寧靜的古色渲染著每塊石板路和建築物。晚間落小雨，步行至聖誕市集（Christmas Market），幾乎英國大大小小的城鎮都有自己的市集，特色不一，各有千秋，售賣食物、手工藝品，最常見的便是蠟燭了。

利茲的聖誕市集不大，但無論攤子或整體的裝飾都費盡心思，門口就擺著華麗的旋轉花木馬供乘坐。每隻馬從圖案、顏色或尾巴的設計各異，手工精緻，在金黃的燈光下閃閃發亮，分外好看。

利茲新舊購物區甚多，有的富麗堂皇，如Victoria Quarter，絢麗得我只想坐著欣賞其內部裝潢；或像Kirkgate Market這般明亮樸素的市場，冥想一百多年前這裡有多熱鬧。

Kirkgate Market是利茲最大的市場，也是歐洲最大的室內市場，約有800個攤子，1875年開始售賣鮮花蔬果之物。市場中央有個綠鐘，紀念Mark&Spencer在Kirkgate Market第一家店舖開業一百年（自1884年起），如今已是132個年頭了。真奇妙，凡走過幾步就是歷史。

在利茲待最長時間的地方大概是博物館了。英國幾乎每個博物館都有埃及文化及展示木乃伊，利茲也不例外。遇見一位年老的管理員，向我們示範觸摸展示區的一個花瓶，電視熒幕的畫面就轉換了。後來在另一個展示區再遇見他，他熱情地表達了他對維京人的看法，並露出詭異的微笑，氣氛就有點怪怪的了。